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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浔看向慧灵,“那您觉得他们一家四口关系如何?”
“这……小僧是出家人,不敢妄言。”
戚浔道:“无需您下判断,您只说所见便可,李聪若是为人所害,那他便是含冤被杀,您也一定不想看到真凶逍遥法外。”
慧灵沉吟片刻,“李家一家都十分笃信佛门之道,就从来寺内上香来看,李老爷对李夫人可谓言听计从,李夫人对二少爷十分疼爱,与大少爷就稍显冷淡,李老爷也是如此,大少爷虽是长子,却时常跟在三人之后,也颇为沉默寡言。”
戚浔心中有了数,又与慧灵致谢,待回到禅房,便见周蔚早在禅房之外等着她,戚浔上下打量他片刻,“可用了药酒了?”
周蔚应是,“用了,没大碍。”说完摸了摸脸,“就是破相了。”
周蔚本生的清秀,此刻两道血痕横在脸颊上,颇为醒目,戚浔安慰道:“伤口结痂以后会淡下去的,不怕以后娶不到夫人。”
周蔚哀怨的瞪着她,慧能从房内走出道:“周施主身上还有些擦伤,不过都不碍事,回京之后,再用两日跌打药酒便可。”
戚浔连忙应是,又道:“劳烦两位师父,我要查问的都查问清楚了,眼下我们便要告辞回京了,若案子还有疑窦,可能还要来寺中叨扰。”
慧能和慧灵齐齐念了一声佛偈,一齐将二人送至马厩之外,戚浔看周蔚,“可能骑马?”
周蔚自道无碍,二人翻身上马,很快便往山下驰去。
下山走的更快些,不多时便到了昨夜那陡峭临山崖的弯道,戚浔越看越像李聪出意外之地,又在路边停驻片刻方才启程回京。
此事日头高悬,已近午时,戚浔边赶路边琢磨两桩案子,越像也觉得可疑之处甚多,这两件案子起初都像极了意外,而最容易引起怀疑之人,偏生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杨梧出事之时,杨松人在迦叶寺,李聪出意外之时,李赫又远在京城,便是再如何引人怀疑,却也绝不会有人将他们当做凶手。
而李家和定安伯府毫无牵连,唯一一次接触,便是慧灵所言的送药,可送药膏也不过片刻,说到底还是萍水相逢,就算被人看见也不算什么,而两桩案子相隔小半年之久,就更不易令人生出联想。
天时地利占全,唯独欠缺了人和,李聪出事,李赫得利,杨梧身亡,杨松暗喜,人心再如何复杂幽微,线索再如何繁复难解,利益因果却是一目了然,戚浔深吸口气,很多时候真相就在眼前,只是人们被表象蒙蔽了双眼难以发现。
而如果真是她想的那般合作交换杀人,那杨梧之死,又是在何处呢?
李家是茶商,必定有多处产业,而柳儿巷至西市遍布着茶铺茶楼,这其中是否有属于李家的产业?想到此处,戚浔脑海中忽而闪过一念,他们当日在城西搜查之时,不是正有一家茶楼养过鱼吗?那处茶楼以山泉水烹茶,岂非正好养百色闭壳龟?
戚浔眼瞳放亮,不由加快了马速,又对周蔚道:“咱们得快些回京,今日除了要见少卿大人,还要去一趟京畿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