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的小库房如今略显空落,后院的两间新旧库房却汗牛充栋一般,魏文修领着戚浔往两间大库房去,边走边道:“原先小库房的都搬进来了,还未新造名册,原先用的造册之法,还是十多年前的了,我想着不如全都更新一遍,尤其那些未破的悬案,或者是还未彻底结案的卷宗最好专门造册。”
戚浔听得心底微动,“咱们这里还有未破的悬案?”
魏文修道:“那必定有呀,有些大案地方上破不了,便上交刑部和大理寺,刑部和大理寺也不是逢案必破的,最终都破不了的,不就成了悬案,还有那些找到了凶手,可凶犯这么多年都在逃的,也算在其中。”
戚浔心弦一紧,“凶犯在逃的也算?”
魏文修应是,“前几日拱卫司还来调过一桩旧案的卷宗,便是为了追逃犯,我也是因此才生了将卷宗重新造册的心思。”
戚浔紧张的吞咽了一下,“拱卫司还来找咱们要卷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案不成?”
魏文修回头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便低声道:“十五年前的案子了,你必定不知道,当年闹得大——”
“不会……不会是和瑶华之乱有关吧?”
魏文修一惊,“你如何知道?”
戚浔心底咯噔一下,“此前听王司直他们说起过,上次收拾库房,我好像还看到过那案子的卷宗,莫非卷宗被拱卫司拿走了?”
“拿走了,说是当年有几人逃了,如今不知所踪,想看看当年案子的记载是否有所遗漏,拱卫司要案卷,咱们可没法子。”
戚浔顿觉心底冰凉一片,待入库房,连魏文修说的造册之法都听的含糊,又问了一遍,方才开始磨墨写字。
她这半日神思不属,堪堪捱到下值时分,早早离了衙门,一路催马往城南来,又在几条街市上打转,等天色暗下来,方才往永康坊西边的巷子里来,还如先前那般进面馆要了一碗汤面,又与掌柜的交代一句,往张记糕点铺子去。
糕点铺子前正有人买点心,戚浔等那人走了方才近前,“张伯——”
张伯一看到戚浔,立刻放下窗前槅扇做打烊之状,待戚浔进门,又熄了盏灯,张伯低声道:“小姐可算来了,小姐再不来,老奴得去寻小姐。”
戚浔心知有事,“是陆家姐姐和哥哥有消息了?”
“有消息了,陆家小姐已经入京了,眼下已经和陆家公子见上面了,他们的侍从都是老陆家人,自然好传话,咱们到底隔了一层,只见到个他们身边的侍从,知道陆家小姐在戏楼里安身,老奴亦不敢说小姐如今在大理寺当值,害怕走漏风声,正想要小姐拿个主意,看看如何碰面才好。”
戚浔想到不日就能见到陆家兄妹,心潮起伏难抑,又沉吟片刻,“他们若无好的安排,不如就来您的铺子里见面,我给您三五日时间,与他们约定个时日,三无日后我再来,到了约定之日,我必定前来与他们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