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面色微变,视线看向桌子上的两方玉印,“母亲是有那意思,可是余姑娘不愿意,此事我是知道的,因此后来并未让媒人上门。”
“你知道?”
齐桓叹了口气,“她不像对我有意的样子,且我知道她喜欢读书人,我并不长与此道。”
“她喜欢读书人?”
齐桓点头,“她许是受了家里影响,她父亲……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她兄长又走的行伍的路子,平日里我们集会,多半会男女分开成席,若我们只是寻常应酬,她极少关注,可一旦我们论起朝政和诗赋骈文,她便十分感兴趣,有次还自己写过一篇骈文拿来让我们看。”
淮阳侯未得功名,生性风流,这是众人皆知的,余月芙不喜父亲如此,便喜欢与其相反性格之人,这也不难理解,宋怀瑾问:“这是何时之事?”
“就在去年一次洛神湖游湖之时。”
宋怀瑾想到了杜玉萝写的名册,“可是在去岁五月?”
齐桓想了想,随之点头,“是,是在那时,女子吟诗的便不多,做骈文的便更少,当时我们还让在场几个高中进士的品读了一番,她还得了几分夸赞。”
齐桓对余月芙的评价也是好的,宋怀瑾心中了然,又问:“除了你之外,你可知道还有谁擅长刻印?”宋怀瑾想到了余月芙诅咒之人为二十岁,接着问:“除了你们几个年轻人之外,你们世交兄长可有擅长的?”
齐桓便道:“元铭会,瞿嘉学也颇通此道,至于其他人……如今的礼部员外郎,方仲崎,他也会,他祖父是有名的大儒方世成,他虽然不长于此道,不过随便刻印当是信手拈来。”
宋怀瑾心底咯噔一下,方仲崎会刻印,那怎么杜玉萝没说过呢?方仲崎可是她的亲姐夫啊!是未曾想到方仲崎身上去,还是故意隐瞒?
不仅宋怀瑾,戚浔和周蔚也很是意外,待他们告辞出来,周蔚便忍不住道:“方仲崎会刻印,杜玉薇又刚好二十岁,要不要去问问方仲崎三月二十六那天晚上在何处?”
此时已过午时,宋怀瑾往巡防营副指挥使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先去看看蒋菡回来了没有,我很想知道她为何不喜余月芙。”
三人上马,往城西长宁坊赶,到了坊间又问了人,等找到樊府之时,日头已是西斜,在门房一问,只听蒋菡刚回到府中,三人喜出望外,连忙表明来意。
至前院厅中相候,还没等多久,便见一位华服少夫人走了进来,蒋菡生的端容明艳,一进门便知他们来意,见礼之后,蒋菡道:“宋大人是来问余月芙会被谁所害的吧?”
宋怀瑾不曾否认,“夫人知晓?”
蒋菡笑了下,“她被谁所害我是不知道,不过呢,她有如今的下场,并不叫我意外。”
宋怀瑾三人神色一凛,余月芙已经过世,所谓死者为大,可蒋菡这话还是足够不留情面,仿佛看出三人的震惊,蒋菡道:“并非是我恶毒,实在是这世上有一种人,自己缺了什么,便要去抢别人的东西,丝毫不顾会不会令别人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