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余明堂和钱氏,只觉得余月芙是无辜被谋害,更多外间的谣传气愤不已,可如今查明内情,谣传皆是真的,余月芙自甘堕落,与有妇之夫有染,是板上钉钉,他们又怎敢再无理取闹?
宋怀瑾听到这话放了心,“好,下官明白,时辰太晚了,您先归府歇下,我们用两日功夫收集罪证,而后再去刑部定案。”
傅玦应下,视线看到戚浔站在牢栏外目不斜视的,心底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待他离去,大理寺众人也未歇下,直等到天明时分,将方仲崎的供词问完,将他收押大牢之后,众人才一起出了地牢。
天边正露出一抹鱼肚白,宋怀瑾打着哈欠道:“他别的都认了,却不认是他将消息走漏出去的,难道说只是个巧合不成?”
众人也都是不解,这时谢南柯道:“会否是他家铺子的仆人,早先就洞悉到了他和余月芙的私情?又或者,是别的关节出了岔子?”
宋怀瑾略一定神,“还是想法子等那铺子的仆人回京,到时候再做查问。”看了眼天色,宋怀瑾吩咐道:“所有人去睡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继续起来干活。”
众人听令回了班房,戚浔见天色已明,干脆自己归家歇下,待到午时前后,才复又至衙门,此时众人皆已起身,谢南柯和王肃被派去威远伯府,找那奶娘和杜玉薇采证,戚浔本来还担心杜玉薇或许不会配合,可一个时辰之后,谢南柯和王肃便回来了。
二人拿着写好的供词,谢南柯道:“杜玉薇病倒了,不过呢还算配合,将此前的事尽数交代了,二十五晚上,方仲崎离开之后,未曾归府,二十六晚上,方仲崎半夜才从后门回来,她觉得不对劲,追问之时,方仲崎只说帮穆学良帮到很晚。”
“她知道方仲崎从前读书有一处书斋,可她不知道方仲崎将书斋买下来了,帮穆学良她也是知道的,穆学良是方仲崎的老师,她自然不当回事,可没想到那书斋成了方仲崎和余月芙私会之所。”
“过年之前,她发现方仲崎不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多,后来还发现方仲崎身上有些古怪的痕迹,这才猜到方仲崎在外面有了人,质问方仲崎,方仲崎自然不敢说是余月芙,只哄她在外面养了个雏妓,杜玉薇气大发了,正月初几身上便见了红,她当时身孕已有近四月,颇伤身体,在方家养了几日,正月还未出去,便回了伯府。”
“她是想和离,可威远伯不愿意,方仲崎也不远与她分开,威远伯痛斥了方仲崎一顿,不许她再闹,这事便暂时掩了下来,之后杜玉薇一直在方家养病。”
戚浔在旁听着,只觉杜玉薇是真将威远伯的话听了进去,因三月初,她陪着戴氏去定安伯府之时,外人已瞧不出她伤身又伤心过,想必那时,她信了方仲崎与雏妓断了关系,真心悔改,且打算死心塌地与方仲崎过日子了。
“奶娘的证供也齐全了。”谢南柯将供词交给宋怀瑾,“奶娘说的几个节点,和杜玉薇所言相差无几。”
宋怀瑾依次看,还未看完,外头忽然响起了争执之声,朱赟快步进来,“大人,淮阳侯和夫人来了。”
宋怀瑾眉头一皱,收好证词迎了出去,一出门,便对上淮阳侯夫妻愠怒的面容,钱氏冲着宋怀瑾走来,开口便问,“宋少卿,外面说的都是真的?!”
钱氏红着眼睛道:“是方仲崎?是威远伯府那个女婿方仲崎?”她胸膛起伏不定,尖声道:“是他杀了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