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二皇子身边的亲卫中了毒,人事不省,御医已经请了,下官也是第一时间赶到会馆,那二皇子非说是我们要毒杀他们,下官说话不管用,他一定要见王爷您。”
傅玦大步朝外走,宋怀瑾跟上,傅玦走出几步又回头看戚浔,“你也跟来。”
戚浔连忙上前,待出衙门,傅玦又掀开帘络令她上马车来,很快,一行人朝着凤凰池会馆而去。
六部衙门距离凤凰池会馆不算远,马车辚辚而行,傅玦面沉如水,戚浔也觉心弦紧绷,这些西凉人必定非善类,此番若真的出了人命,只怕难以收场,看着傅玦剑眉紧拧的模样,她一时只觉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一路无言到了会馆,马车刚停下,便又有几人迎了上来,皆是礼部负责接待使臣的官吏,孟遮上来便问:“御医将人救回来了吗?”
“救回来了,不过这剧毒难解,或许会损伤脏腑,二皇子这会儿还在做怒,下官们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没事,王爷来了。”
众人齐齐行礼,迎着傅玦进了大门。
戚浔跟在队伍后面,暗自打量这处会馆,此处靠近凤凰池,两面邻水,一进门,便有一股子沁凉之意迎面而来,会馆内假山亭台棋布,百花芳树点缀其间,潺潺流水贯穿大半个园子,处处透着精巧韵味,是西凉绝对见不着的风雅。
傅玦来过此处,直奔二皇子居住的馆舍,刚走到正门口,便听里面瓷器裂地之声震耳,傅玦蹙眉,快步走到上房,一眼看到碎了满屋子的瓷片。
傅玦缓声进门,“李兄这是做什么?”
李岑身高五尺过半,只比傅玦矮了半寸,一袭华贵黑袍绣金色青雀纹,腰间饰赤色镶玉腰带,左侧耳珠戴了一枚骨坠儿,他人生的英气,山根处尤其凹陷,却又有一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此刻瞳底尽是怒火,像要将这会馆就地掀了。
“你少与我称兄道弟!”李岑语声低沉,锋锐的目光看向傅玦,整个人好似一把出鞘的剑锋,攻击力十足,“你们大周实在狡猾多端,明面上说是要议和,却是想诱我们前来,而后痛下杀手,如何,战场杀伤不了我,竟用上了这等下流的招数?!”
其他人噤若寒蝉,戚浔也被声势震的心尖一跳,这是西凉人,是曾在战场上斩杀了不知多少周人的西凉人,半年之前还是兵戈相对的敌人,如今却要坐在一处和谈,戚浔甚至担心此人如此粗莽无忌,会否忽然暴起伤到傅玦。
“呵——”
傅玦无奈的低笑了一声,他站在满地锋利的瓷片间,对着李岑的怒火,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之姿,“李兄说的是何气话?”
傅玦越是从容,李岑越是恼怒,“气话?我西凉儿郎的性命差点葬送在此,这是气话?西凉虽力主求和,可幽州关外的荒原上,还有十万西凉铁骑待命!”
傅玦好整以暇的听他说完,“李兄,这是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