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实在古怪,戚浔不由哑口,傅玦倾身朝她靠近些,“还是你觉得,我如今待你克己复礼,不似你想到那般?”
戚浔心腔直跳,她那股子暗劲儿是纸糊的,被傅玦一戳便破,当下不敢再挑他,“不不不,我是说,王爷起初那般待我,是否因我幼时见过王爷?”
傅玦便做回忆道:“我少时还未被父亲带在人前,不过在此之前,的确见过父亲故旧之女,是个到我膝头的小娃娃,正咿呀学步,极好食甜,见着我便叫‘哥哥’,若不给她糖糕,便要抱着我的腿不放,那可是你吗?”
戚浔惊讶地“啊”了一声,面上微热,却想不起来这是否是幼时的自己,她那会子才多大,自然记不得事,可她的确喜好食甜——
傅玦见她呆了,便轻笑了一声,戚浔一听回过神来,“王爷在诓我?”
傅玦但笑不语,戚浔越发觉得傅玦编了个故事来哄她,她不由羞恼做怒,低声道:“永信侯家的小姐怎会少了糖糕吃?要不到糖糕还要抱腿,哼,这绝无可能!”
傅玦笑意愈深,忽而抓住了她气轰轰攥紧的手,戚浔一愣,傅玦大掌包裹着她的拳头,语重心长地道:“虽是贪吃了些,却十分惹人喜爱,如今再不必你抱腿,我亦给你买糖糕吃。”
傅玦语声带笑,戚浔越发觉出逗弄之意,再想到他的确给她买过点心,便觉他编故事竟也编的严丝合缝,“我才不会——”
还未说完,马车却停了下来,戚浔掀帘一看,竟是到家了,她瘪嘴瞪了傅玦一眼,口中念念有词的挣开来,当先下了马车去开门。
傅玦噙着笑跟下来,很快随她进了院子。
事关密州的陆家旧人,傅玦不得已才让江默来此,等戚浔第一壶热茶沏好之时,江默跟着楚骞到了门外。
进院关门,江默沉着脸进了正屋,自从此前戳破身份,他还未见过傅玦和戚浔,他心底还存着许多怀疑,可当他进门的剎那,却觉出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如今既然知根知底了,江默连礼也不行,进门后便道:“你今晨派去巡防营的人我见到了,明叔果真被带走了。”
戚浔沏好了一杯热茶,又招呼道:“兄长坐下说话。”
傅玦大喇喇坐在主位,像这屋子的主人,江默却坐在左侧首位,他捧着茶盏,却觉难以下咽,又将茶盏放下,等傅玦开口。
傅玦道:“明叔吃了点苦头,但孙律拿他没办法,他还对着孙律喊冤,但孙律自然不信,今夜找你来,是为了密州之事,孙律身边的韩越还留在密州,要顺着这次的线索将密州的仆人也抓起来,你在那边有几人?”
江默坐直了身子,面色也严峻起来,“找那周全福的有两人,只是如今明叔不在,没有人传消息,我不知他们是否安好。”
傅玦略一沉吟,“那便莫要传消息了,我会派人去密州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