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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帝后携着朝臣们去瑶华宫之时,也是走的御道,声势浩浩荡荡,光是禁军就有数百之众,城外又有城西大营的驻军接应,一路上宝马香车,旌旗飘扬,能同行其中的,皆圣眷正浓的王侯公卿,那卫陆宁三家,便是当时顶厉害的世家,尤其陆氏,掌着十万大军兵权,是紧跟着皇子们的车架而行的……”
“但他们必定未曾想到,当日那声势煊赫的一遭,竟然令他们直接走上了断头台,事发时间太短,我们寻常百姓都未反应过来,那几家便被围了,城中传流言蜚语刚传起来,帝后回宫,未过两日,那几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侯爷,便被斩首在宣武门之外。”
“现在想想,真是可悲又可叹,那几家府邸皆在安政坊之中,乃是京城最金贵的所在,那几日里,安政坊尽是他们的家仆悲哭之声,后来听说几家的门庭地砖都被染红,几年之后再看,那地砖上仍有血痕,啧,太惨了……”
拥挤的人潮之中,江默也在听身旁人的回忆。
“那三家家主祖上皆有从龙之功,尤其陆将军府上,当年战功赫赫,也算为护卫大周立下过汗马功劳,可死后尸首难全,尸体也被仍去了乱葬岗……”
“长肃侯和永信侯府也很惨,长肃侯府和将军府有姻亲,永信侯只是四皇子的老师,却也卷入了夺嫡之争,他们几家的小辈起初皆逃了,可后来长肃侯府和永信侯府的小公子都被抓了回来,回来时都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永信侯府的小姐,和将军府的公子小姐似乎还活在世上,此番被处斩的人,便是陆氏旧人,这么多年了,竟还是被抓回来了——”
江默拢在袖中的拳头紧攥,又随着囚车移动缓缓前行,在他前后之地,有同样装扮寻常的巡防营差吏暗伏,他心弦紧绷,去看囚车,又去看身边衣着普通的百姓们,他不知傅玦到底如何安排,想暗中使力也难使得上,眼看着囚车渐渐靠近东市,他难以抑制的焦躁起来。
东市是最佳的动手之地,再不行动,救人就更难了。
东西市本就是素日最为热闹之地,如今囚车队伍经过,东市街头人潮汹涌,便是江默都被挤得尽退两难,围看的人更有越来越多之势,站在最前的百姓们被后来者挤到了街道上,令队伍行得更慢。
韩越瞧见,立刻吩咐,“去几个人喝退!”
数匹快马应声上前,有刺耳的呵斥声响起,前头的百姓们惊慌的想要后退,可身后不知来了多少人,竟挤得他们更往前扑去,拱卫司轻骑被百姓们牵绊住,眼看着便要生冲突。
孙律瞧见此一幕,眉头大皱,韩越马鞭一扬,亲自往前解围,而就在此时,一支带着火光的箭簇凌空而来!
孙律大喝,“韩越——”
火箭擦着韩越身侧而过,狠狠地钉在囚车之前的地砖上,又听嗤声急响,刺鼻的浓烟顷刻涌起!
孙律鹰隼般的眼眸快速朝火箭来的方向搜寻,可此时,四面八方皆响起破空之声,冷箭擦着他面门而过,剎那间浓烟蔽目!
刺鼻的硝石味惊了坐骑,十多匹快马嘶鸣着胡乱冲撞,孙律奋力控马,韩越已直接弃马拔剑,“有人劫囚,保护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