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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章帝说一句扔一本,再往下翻时,气急反笑:“这几个平日里一声不吭的,竟然这么快便站队了!哦,朕想起来了,他们正是和孙氏一脉颇有嫌隙,此番要求严查旧案,这是打的什么算盘?还有这御史台的蒋维和蔺知行,他们竟还敢冲锋陷阵?!”
建章帝扔折子,杨启福捡折子,建章帝大抵觉得如此还不够发泄怒火,一转头,去看左侧那摞低的奏折,可刚翻了两本,他面上的怒色僵滞住。
他治朝张弛有度,若非遇到泼天大事,朝野之间还算和睦,平日里亦看不出谁和谁是一党,可此番傅玦豁出去一搏,许多事便变得清晰明了了。
左侧这摞奏疏虽是不够多,但上奏之人分量皆是不清,建章帝眉头皱了又皱,那灼心的怒意忽然便发不出了。
杨启福捡起最后一本奏折,见建章帝靠着椅背沉默下来,心底“咯噔”一下,“陛下息怒,临江王被囚,其后又是惊天奇闻,因此大人们反应极大,但再过几日,或许便没今日这般激进了——”
建章帝似乎冷静了下来,“再过几日?再过几日,只怕京城的流言蜚语,连宫墙都拦不住了,如今幽州还不知傅玦被囚之事,倘若消息传到幽州,你猜会如何?”
杨启福嘴角颤了颤,“总不会——”
“他们敢?!”建章帝低喝一声,又道:“傅氏一脉军将皆在幽州,他们若是敢胡来,朕正好有理由斩了傅玦,但他们不会这样做,可越是如此,这件事,反而越发拖不过去。”
杨启福也不敢再多说,片刻道:“陛下不如与哪位大人商议商议?”
建章帝未语,杨启福试探道:“忠国公?”
建章帝缓缓转头看向杨启福,眼神带着凉意,杨启福心底“突”的一跳,立刻跪了下来,“老奴是看陛下为了旧案犯愁,正好忠国公不赞成彻查旧案——”
建章帝冷嗤一声,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快步而入,低声道:“陛下,西凉二皇子和两位使臣大人来了。”
建章帝有些意外,看了杨启福一眼,杨启福立刻起身整理御案,不多时,李岑带着两位西凉使臣进了大殿,行礼之后,李岑笑着道:“皇帝陛下,父皇国书已至,按他的意思,仍要向大周求娶的,还望皇帝陛下恩准。”
建章帝似笑非笑的,“二殿下当知道,因为遴选西凉太子妃人选,已生了命案,这在大周来看,乃是万分凶煞之事,且朕令钦天监测算,如今并非两国结亲良时。”
“出了命案的确不吉,不过——”
李岑眼底闪过一抹微芒,“命案至今未破,乃是办案之人办事不力,如今临江王已经成了阶下囚,倒是不意外了,他乃贵国罪族之后,却堂而皇之的欺上瞒下,一跃成为贵国王侯,实在是……”
他语气尖刻,令建章帝不快,却又忽然话锋一转,“陛下若是担心如今不是两国结亲良时,在下倒是可以在京城再留月余,等临江王的案子了了,陛下再定人选,西凉此番求娶周女诚意十足,在下甘愿多等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