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律快步入内行礼,建章帝便问:“如何了?”
“启禀陛下,驸马已经押入拱卫司大牢,稍后微臣便亲自审问!”
赵沅听见这话,神情一沉道:“陛下,我想不明白驸马为何如此,到底夫妻一场,陛下可能让我去审问驸马?”
建章帝肃然道:“审问是拱卫司和三法司之事,皇姐只需等消息便可。”
赵沅神情哀凄又不甘,“陛下知道我与驸马乃是少年夫妻,我们夫妻多年,纵无子嗣,也算得上情深意笃,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乱子,我如何只能当个旁观之人?如今是诸多证据不能令我信服,若、若真是铁证如山,我自不会阻碍陛下决断。”
建章帝默然未语,孙律也颇为忧心,赵沅虽义正言辞,但她对驸马情深,多半不能真正的做到公允大义,他沉吟片刻,抱拳道:“陛下,公主审问驸马不合规矩,但既然公主殿下对诸多证据颇为质疑,不若让微臣来审,让公主殿下在旁聆看?”
略一顿,孙律又道:“此外,此前许多证据是傅玦带着刑部和大理寺查获,可否让傅玦做为证人之一,也在旁候着?”
建章帝眉头微抬,心道傅玦自己的罪状都未论清楚,又如何指证旁人,这时,赵沅深吸口气,豁出去一般地道:“也好,有多少证供,便摆出来多少证供,我倒要看看驸马是不是你们说的那样罪大恶极!”
赵沅既有此言,建章帝自再无顾忌,他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干脆安排的再周全些,“既如此,召集三法司主官,申时三刻,同审秦瞻!”
199。十破阵20狂性大发
入拱卫司大牢数日,傅玦形容颓唐,气度却还算安然,距离前次见到孙律已过了足足两天两夜,他不知孙律瑶华之行是何结果,但无论瑶华宫是否有所获,时至今日,朝堂之上的各个派党必定已按捺不住。
天窗处投下一缕明光,代表着日头已升中天,傅玦靠坐在矮床之上,一边筹算着外间局势,一边回想起了当年刚到幽州时的情形。
少年的他也曾一度被仇恨蒙蔽,傅韫令他隐匿在军中,他却不甘不忿,几番不听傅韫之令,差点在幽州阵前暴露身份,傅韫大怒,一声令下将他关进了专门惩罚军将的暗房之中。
那暗房昏暗无光,傅韫铁了心要磨他的脾性,可他不哭不闹,昏天暗地的孤寂也难折他脊骨,他不求饶,反倒让傅韫失了章法,傅韫没好计策,便给他一副铠甲一把长刀,径直将他丢去了战场上。
傅韫冷酷地说,倘若活不下来,便当从未救过他。
战场上危机四伏,西凉人的铁蹄与刀锋不会容忍他露出破绽,到了那时,他才知道,他要走的这条路,是望不到头的暗无天日,亦远比明刀明枪的冲锋陷阵更凶险可怕,隐忍与筹谋,终究在幽州常年覆雪的荒原上淬入他的肌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