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照片是林梦语刚和他确定关系时，执意拉着他拍的。

蓦然间，贺起承的记忆翻涌，回到了十年前的深秋。

他们穿着绿色的军大衣，走在两家必经的路上。

灿黄的银杏叶铺了满地，皮鞋踩在上面发出“沙沙”声响。

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在他们身上，将他们并肩的影子无限拉长。

林梦语执意走在他前面，要从影子的身高比过他。

他顺从地放慢了脚步，看着林梦语在他面前停下，月光落在她身上，仿佛罩了层洁白的纱，纯洁无瑕。

风声吹来了她轻轻的声音，他听到她问：“贺起承，你以后会娶我吗？”

一阵轻风扑来，他的心跳得很快，他听到自己说：“会。”

并且是迫不及待。

可之后的每一年，面对林梦语的提问，他的回答却都是“再等等”。

他本想等这次任务完成，就和她结婚，可林梦语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眸中的光也渐渐黯淡下去。

贺起承攥着相框的手缓缓收紧，整颗心像被挖空一般，冷风直直往里倒灌。

他和林梦语从小到大，他太熟悉林梦语了。

熟悉到忽略了她需要的是足够的归属感，忽略了她已经等待了自己太久。

他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当兵以来，无论在训练场上吃了多少的苦，在战场上受了多大的伤，贺起承从没掉落一滴眼泪，也从没这么心痛过。

泪水模糊了视线，可无论如何，眼泪都像是封固在眼眶，掉不下来，挤得双眼通红。

时间在尘埃中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