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还给你

顾清姿一怔，扶着椅子慢慢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周长史看着她叹气：“这么大的动静，怎么能不来看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顾清姿摇了摇头：“不妨事。”

周长史还是上前两步，仔细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片刻后才松了口气，可眼神却逐渐犀利笃定：“你只管放心，今天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绝对不会让旁人动你！”

顾清姿心口陡然一烫，虽然她没打算让周长史为她做什么，可被人心疼的滋味，时隔多年，她终于又一次体会到了。

她仰头闭上了自己发烫的眼睛，一下一下深呼吸，艰难地平复了逐渐激烈的情绪，却是摇了摇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要管。”

周长史一愣，满脸的不可置信：“我不管？我怎么能不管，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受伤？你让我怎么有脸去见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顾清姿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声音低了下去：“我年少时候，诸般对他不起，他要讨债我总不能躲着。”

周长史不能接受：“那也不行！他一个男人怎么能如此小肚鸡肠？逼个婚怎么了？不是没成吗？！”

“好了，”顾清姿缓慢又坚定的摇了摇头，“你回去吧。”

周长史的抗拒写在了脸上，站着不肯动，直到被顾清姿推出了门：“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周长史又气又怒，然而归根到底，顾清姿是君，他是臣，再不情愿他也无可奈何。

最终老人家狠狠一跺脚，朝着屋子里放了句狠话，还是走了。

眼见顾清姿孤身一人回来，众人都很是震惊，左留卿不可思议道：“清姿姑娘你傻呀？！”

顾清姿扯了下嘴角，转身看向谢砚：“谢王爷，我说最后一遍，你说的罪名我不认，我今天在这里由着你施为，是因为我知道曾经对不起你，仅此而已。”

她语气微微一顿：“如果能就此抹消你我之间的恩怨……”

那封婚书就让我留着吧，那是我唯一的关于你的东西。

谢砚手掌一点点攥了起来，迟迟没有出声。

苏祖母却是喜出望外，她还以为这老头一来，事情就会出现变故，却没想到顾清姿自己找死，她连忙开口：“王爷，你可要替霜儿做主啊！”

谢砚仍旧没开口，只是骨头越攥越紧，半晌他才顾了一声：“双簧唱的很好，周长史在我北境多年，他的威胁，就算本王没脑子也得掂量掂量。”

顾清姿一怔：“你是说……我在用苦肉计？”

谢砚侧开头，似乎并不愿意再看她：“鞭子就免了，本王总不能拿北境的太平冒险。”

苏祖母愣住了，怎么会这样呢？那老头都走了，谢砚竟然还是松口了？

不，不行！

她声音尖锐：“王爷，她将霜儿害的这般凄惨，这么蛇蝎心肠的人，如果不严惩，以后……”

“严惩？”谢砚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不知何时已经阴冷的骇人，“你想要如何严惩？让她偿命如何？”

苏祖母被看的浑身一抖，冲头的怒火不自觉灭了，她讪讪摇头：“只是几鞭子而已，死不了人……”

谢砚眼睛眯了起来，恶意透体而出：“死不了人？不如你先替她试试？若当真死不了，再依你所说如何？”

苏祖母脸色发白，见他怎么看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一时抖如筛糠，半个字都没敢再说。

谢砚也不再理会她，再次拔高音调：“把她关去暗室反省。”

左留卿拍着胸口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幸亏周长史来了，清姿姑娘，去了暗室一定要好好反省，可别再嘴硬了……”

顾清姿察觉到了那不同寻常的两个字，眼底闪过惊惧：“你说什么地方？”

“暗室啊，”他察觉到顾清姿的不对劲，连忙安抚，“别怕别怕，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虽然简陋了些，但里头没死过人，也挺干净的，除了黑漆漆的看不见没别的毛病，这可比受军法好多了，你进去睡一觉，说句话就没事了……”

他絮絮叨叨，完全没注意顾清姿刚才面对一百鞭都镇定自若的脸色，此时已经彻底惨白了下去。

“我不去……”

她小声开口，左留卿没听清，下意识凑近了些：“你说什么？”

顾清姿抬脚就朝着门口就跑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冲出去，一道身影墙一样堵在了门口。

是谢砚。

他一弯腰将顾清姿扛了起来：“你给我老实点。”

顾清姿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奋力挣扎：“我不去，你说了要动军法，我不去，我不反省！”

谢砚胳膊宛如铁箍，牢牢禁锢着她的腰身：“要怎么处置你是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