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兰满脸泪水地悲叹道:“而且,要不是他抬起头来发现了那个花盆而向后退了一步,也不会被沉重的钢筋花架砸到——实际上,他要是只被花盆砸到还要好些,也许不至于会要他的命。”
罗威也叹了口气。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邹兰说:“当时目睹这件事整个过程的,除了我和那两个朋友,还有一些路人。意外发生后,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从当时的情形看,似乎易然预感到了这场意外,却没能躲开这场意外。”
罗威问道:“易然在发生这场意外的前一段时间,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邹兰抬起头望着他:“你指什么?”
“我的意思是,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有可能会死……这一类的话?”
邹兰凝视着罗威的眼睛:“是的,他说过。”
罗威等待着邹兰往下说。
“在他出事的大概半个月前,他就跟我说他遇到很多奇怪的、无法解释的事。这些事就像是不祥的预兆;他还说,也许自己哪天会突然死亡……我当时叫他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没想到,他真的在不久后就……”
“他就只说了这些?没说更具体的什么吗?”
“没有。”邹兰摇着头说。她将烟头丢进烟灰缸里,直视着罗威:“你刚才告诉我,你们也遇到了和易然类似的情况,这是什么意思?”
罗威望了一眼夏莉,说:“我们……也遇到了奇怪的、无法解释的事。”
邹兰将头靠向后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她发出一阵干涩的、让人骇然的笑声:“哼,我就知道,这不会是意外。这些事情,不会是偶然,它还会发生的——易然,你不会孤独的,有人来陪你了。”
邹兰的最后一句话让罗威和夏莉感到毛骨悚然、全身发冷。
罗威干咳了两声,想驱散一下这诡异的气氛。他问邹兰:“你知不知道易然在出事之前见了一位和他有类似经历的来访者?”
“不知道。”邹兰机械地回答道。她的头仰靠着,一脸的疲倦和木然。罗威叹了口气,他看出来,邹兰已经不想再跟他们说什么了。他冲夏莉使了个眼色。两人站起来,罗威说:“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么多,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邹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眼珠也没有转动一下,就像死人一般。
罗威无奈地叹了口气,和夏莉一起走到门口,打开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