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夕颔首。
这天晚上,盛谨言没回来。
老夫人还想等他吃个饭,派人来摘玉居问。
佣人说不明白,宁夕亲自去回话,说盛谨言有点生气,可能最近几天都不来。
“为何生气?”老夫人目光犀利看向宁夕,“因为江家的事?”
“当然不是!”宁夕笑了笑,语气笃定。
任何时候都不能露怯。一旦老夫人认定宁夕输给江家,她可能会作妖,到时候才是真的内忧外患。
“到底什么事?”
“夫妻间的小事,姆妈。”宁夕说。
她语气轻松。
似在警告老夫人,别掺和太深。要是他们“床头打架床尾和”,老夫人就尴尬了。
老夫人一梗,心里不爽,脾气却忍了下来。
“既然是小事,你劝着点。”老夫人说。
宁夕:“也不能一味让步,我先看看谨言怎样吧。他要是弄个姨太太回来,我就去劝着点。”
老夫人:“我说一句,你要顶十句?宁夕,你可别忘恩负义,当初你怎么进盛家门的?”
宁夕:“我当然记得,姆妈。宁家的女儿,又不是贱骨头,连这份屈辱都能忘记。”
要不是她父兄差点死在皖南战场,她也不用妥协到如此地步。
老夫人呆住。
宁夕的强势,一日胜似一日。老夫人要她感恩,她却说得出“屈辱”,直接怼在了老夫人脸上。
老夫人面颊抽搐。
她身边的管事妈妈,低声说:“夫人,老夫人要歇着了。”
宁夕起身告辞。
她一走,老夫人气得把茶盏砸了。
“她简直轻浮了,不把婆婆放在眼里。”老夫人怒道。
管事妈妈还是很想老夫人赶紧把宁夕放走,让她去督军府。
宁夕不好掌控。
“她是不是以为我没法子治她?”老夫人怒极。
管事妈妈在心里说:是啊,你的确没办法治她,而她也很清楚这一点。
她知道你做婆婆,已经外强中干了;她知道自己做督军夫人,已经摸到了门道,外面的女人也未必能赢她。
她心里门清,这才不怕,敢顶撞你的。
这么个烫手山芋,早早扔出去才是正经事。
管事妈妈劝不动老夫人,又不敢把话说得太深,只能干着急。
盛谨言在督军府,也是大发雷霆。
每个人都战战兢兢。
不过他脾气一向坏,军政府人人知道。
程柏升听说他回督军府住了两日,明白他最近的暴脾气跟宁夕有关,一直劝着。
“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又发脾气?”程柏升问。
他是在外地和盛谨言汇合,一起回了苏城。
盛谨言迫不及待回来,汽车开得风驰电掣,把程柏升颠簸得内脏都挪了个位置。
街上遇到宁夕时,程柏升坐在另一边,他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到盛谨言吩咐停车,他追了下去。
待程柏升下车时,只看到盛谨言拉住宁夕,并没有瞧见其他异样;问了开车的副官,副官只说他专心开车,也没瞧见夫人。
具体怎么回事,程柏升一头雾水。
“宁夕最近也不容易,你知道她被人算计的,还夸她机灵反击了。”程柏升还说。
盛谨言:“没事先出去。”
竟是没骂他。
程柏升感觉,事情有点严重了。盛谨言不仅仅愤怒,还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挫败。
他担心盛谨言要犯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