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府内,一片愁云惨雾。左良玉卧于病榻之上,面容憔悴不堪,双眼深陷,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挫败。
他的呼吸微弱而沉重,每一次的喘息都像是在与病痛做着艰难的抗争。
几个月前,惠登相兵败黄州的消息如同一记闷棍,狠狠击中了左良玉。
还未等他从这一噩耗中缓过神来,金声恒十几万兵马全军覆没的战报又接踵而至。
那一刻,左良玉只觉五脏俱焚,气血如汹涌的潮水般直往上冲。
他“噌”地一下从座椅上站起,却猛地一阵晕眩,身形摇晃不稳。
“大帅!”卢鼎赶忙上前搀扶,满脸的焦急与担忧。
左良玉用力地甩开卢鼎的手,双眼通红,声嘶力竭地吼道:“十几万大军啊!
这怎么可能?
惠登相无用,金声恒亦是无能之辈,我左良玉辛苦积攒的兵力,就这般毁于一旦!”
言罢,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无力地瘫倒在枕上。
从那之后,这重病便如恶魔般缠上了他。
军医每日前来诊治,皆是摇头叹息。
“大人,您需安心调养,切不可再动怒劳神。”
左良玉却如何能做到?
他望着帐顶,喃喃自语:“本将纵横半生,不想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
张献忠,此仇不报,我左良玉死不瞑目。”
可他的话语虽狠,却透着无尽的悲凉与无力。
身边的卢鼎忧虑地劝道:“将军,当下保命要紧,我等先坚守武昌,再图后事。”
左良玉苦笑:“坚守?
谈何容易?
如今我军士气低落,兵力又大大折损。
即便周边兵力全部回防,撑死也就五万兵力。
那张献忠定会乘胜而来,到时候如何抵挡。”
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与绝望,对这即将到来的危机。
他深知自己已无力回天,只能在这病榻之上,眼睁睁地看着命运的洪流将自己淹没。
卢鼎在一旁心急如焚,待左良玉咳嗽稍缓,他轻声劝道:“大帅,您如今身子骨这般虚弱,切不可再动怒劳神了。
当下重中之重,乃是您的身体康健。”
左良玉有气无力地瞥了卢鼎一眼,虚弱地说道:“你让我如何能安心?
张献忠那厮如今气势汹汹,我军却已元气大伤,这武昌城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