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是只猫
低调厚爱:请星星捎信告白
男友的白月光车祸后,穿成了他的宠物猫。
在第一百零一次因为这只绿茶猫而吵架后,我终于提出了分手。
那猫冲我得意地挥挥爪。
我俯在它耳侧,「分手条件是,共同抚养你。」
「他1-4,我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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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寻的白月光出车祸了。
她给陆寻打最后一个电话时,我正窝在他怀里打着游戏。
电话那头声音虚弱,电话这头浑身紧绷。
「陆寻……我……撑不住了。我……爱你。」
男朋友像发了疯一般推开我,红着眼吼:「妙妙,你在哪,妙妙!」
我关掉游戏,冷静地看着他惊慌失措。
沙发一角正睡得香的小猫忽然惊醒,抬步向他走了过去。
我失声苦笑,怪不得当初给猫猫起名的时候,他坚持说叫妙妙。
还自作聪明地向我解释:「喵喵,不就是妙妙。」
原来是为了纪念白月光啊。
我伸手去揽小猫,它却对我凶狠龇牙,吓得我急忙回手。
它明明一向最黏我的。
陆寻没舍得挂那通电话,冲我略加解释便急急忙忙出了门。
独留我和这只言行怪异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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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妙妙放好了猫粮,它却丝毫不理睬,眼巴巴地盯着窗外。
在下雨,什么也看不到的。
我搬了懒人椅,过去陪着它:「妙妙,在看什么呀?
「陆寻马上就回来啦,乖。」
妙妙回头过来,圆眼却变得凌厉,冲着我极为愤怒地吼了一声:
「喵呜!」
它禁止我触碰。
我担心它生病,便带着猫箱,冒雨送它去了宠物医院。
细细检查后,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兴许是心情不好或者我做了什么惹恼了它,再过段日子就会慢慢亲近了。
于是我和它足足冷了两天。
等到陆寻满眼疲惫地回来,它从猫爬架上「嗖」地蹿出去,狠狠地扑进了他怀里。
比我快一步,像是久别重逢一般。
我觉得不对劲,但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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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粮它只吃陆寻喂的,睡觉也紧紧挨着陆寻,只要我和陆寻一亲近,它便疯了一样扑上来挠我。
陆寻疑惑地问我:「楚希,你到底怎么它了?」
我无语。
妙妙打碎了玻璃杯,划伤了爪子,哭丧着小猫脸钻进陆寻怀里。
陆寻怪我:「怎么没把杯子收好呢?」
我瞪着猫,说我没有。
这只圆圆可爱的银渐层窝在陆寻怀里,冲我得意地咧了咧嘴角。
好似在争宠,不确定,再看看。
最后验证我的猜想的,是那天夜里,我听到一阵窸窸窣窣。
只见妙妙不知从哪翻出了张旧相片,正对着月光,出神地望着。
我去瞧,那分明是陆寻和白月光何妙妙的合照。
我曾经因为这张照片与他争吵过,他说会处理好,我便再没见过,也不知被他藏在了何处。
我冷静地走过去,拿起那张照片,撕了个粉碎。
妙妙伸爪子去抢,嘴里咕噜咕噜地发着怒。
那个眼神,与照片里的何妙妙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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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寻是我遇到的最理想的结婚对象。
温柔体贴,知礼貌,求上进,每次节日、纪念日我都能收到他精心准备的礼物。
我知道他有白月光的存在,二人是校园情侣,羡煞旁人那种。
后来白月光出国,二人异地,最后体面地说了再见。
满是遗憾。
我没太在意,直到何妙妙的车祸去世,和小猫的一系列反常出现。
我和陆寻矛盾频发。
他不懂我明明最喜欢妙妙,为何如今总是和它争风吃醋惹火发脾气。
我不懂他为何丝毫看不出如今的妙妙的异常和对我的敌意,为何不能在我和它之间对我有些许的偏袒。
撕碎他和白月光照片那夜,我提了分手。
他哭着质问我,为何变成了这样。
为何因为一个去世的人,一张过去的照片,就不顾与他三年的爱意?
我看看妙妙。
它咧着嘴冲我挥了挥爪子。
第二天,我收拾东西,搬出门时。
妙妙趴在陆寻肩上,对我喵呜了一声,像是在庆祝。
我回身,将它抱起来,放进猫箱。
「忘了说,分手条件是,我们共同抚养你。
「他1~4,我5~7。
「妙妙,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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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妙妙试图以搞破坏来让我放弃它。
打翻花瓶、咬断电线、深夜狂叫。
第二天,它得意地看着我,喵了两声,示意我看被它损坏的电脑屏。
我死死咬着牙关,收拾残局。
然后又给它开了罐极贵的猫罐头。
「何妙妙,这也没别人,我劝你放弃抵抗。」
它似乎也闹腾累了,任我抚了抚毛,蜷在垫子上。
「好,为了方便沟通,以后如果我说对了,你就喵一声,如果不对,你就不叫,OK吗?」
它没抬头,喵了一声。
看着妙妙这副偃旗息鼓的模样,我也柔了性子:「我知道你和陆寻的事。
「可惜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我和陆寻也分手了,咱俩本也无冤无仇,你如今占着我最爱的妙妙的身子,我也有抚养你的权利。
「即便我和他分手了,你也不能以人的身份和他在一起,兴许还会有下一任女主人。
「所以,请求和解。」
它没理我。
半晌,「喵」了一声。
它不搞破坏以后,我心情舒畅多了。
暂且相安无事,一猫一人平整地度过了一个周末。
陆寻来接它时,一如往常,给我带了束玫瑰花。
我心头有些触动,可还是狠了狠心,当着他的面,丢进垃圾桶。
「以后就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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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晚,我在公司加班,忙得焦头烂额。
同事周竞递来一份夜宵,我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楚希,怎么最近没见你男朋友接你下班啊?」
我头也没抬:「分手了。」
「那,挺晚了,我送你?」
我习惯性抬了下镜框,才想起来戴的隐形,眼睛这会已经干得发涩。
「是挺晚了,你也早点回吧。」
周竞笑了笑,说顺路的,我无奈只好应下。
没想到一出公司,就看见陆寻在车旁等我,还带着妙妙。
我和周竞皆愣了愣,他显得有些尴尬。
「楚希,你不是说……」
「是啊,走啊,不是送我么?」
我没理陆寻,随着周竞往一旁的停车位走去。
「小希!妙妙病了!」他在我身后高喊。
我虽然有些担忧,可依旧没回头。
「今天周三,与我无关!」
周竞坐在驾驶位,看我脸色不太好,试探性地问:「妙妙是那只猫吗?」
我点点头,看向窗外。
「你们……共同抚养?」
我没回应,算作默认。
半晌,周竞提议,他有个朋友,正想养猫,家庭条件很好,不会亏待它的。
我想也没想,斩钉截铁地说了「不行」。
奇怪,它如今是何妙妙,我该恨透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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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周五来那日,看起来精神很不好。
陆寻说是肠胃炎,打了两天点滴,已经好很多了。
然后又嘱咐我一些禁忌和注意事项。
「小希,我留下一起照顾它吧。」
我将他推出房门,长叹了一口气。
妙妙看着我,「喵」了一声。
它「唰」地跳上我新修好的电脑,我吓得赶忙去拦,生怕再给我弄坏了。
谁知它动作软软的,指了指我开着的微信聊天框。
是周竞,问我吃晚饭没。
妙妙「喵呜」一声,冲我摇了摇头。
它这意思,是叫我不要理他?
妙妙见我没太理解,用那软乎的小爪子在键盘上按了又按,一会便打出一串话来。
「他坐过牢。」
我被这行字惊得睁大了双眼。
周竞在公司还算是勤勤恳恳那一类,待人接物也比较会来事儿,往往还是团建时活跃气氛的关键人物。
而且进公司都会有背调的啊,怎么从未听说过他坐过牢?
我本想开口细细问妙妙,谁知它有些虚弱,脑袋往下栽了栽。
唰,消息被发出去了。
我吓得白了脸,赶紧冲过去撤回,迅速补发了一条。
「吃过了。」
那头半晌没有动静,良久才回了个「好」。
保佑保佑,周竞千万别看到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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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依旧病恹恹的,我随即带它下楼,去了趟宠物医院。
医生说它吃不下东西,还是有点低血糖,便吊了瓶葡萄糖。
往日里冲我发脾气,跟我争风吃醋的绿茶猫,此刻眼睛微微眯着,四肢酸软,静静地躺在垫子上,任由医生摆弄。
虽然知道它是何妙妙,我还是有些心疼。
嗯,可能是因为身体是妙妙的。
我在一旁坐着,想要不要叫陆寻来,它应该最想见到的是他。
拿出手机,又愣了愣。
凭什么!我跟陆寻还是因为它分手的呢!
妙妙好像知道我心中所想,「喵」了一声,温软的小舌头舔上我的指尖,像在示好。
可它转眼间却换了性子,对着我身后愤怒「喵呜」起来。
「楚希,好巧啊!」
我回头,是周竞。
想起妙妙在键盘上敲出的那句话,我有些不寒而栗。
「啊……哈哈,是啊,好巧。」
他热络地跟我打完招呼,眼神便往妙妙身上探寻,金丝眼镜下的那双眼分明澄澈透亮,我却看着有些瘆人。
「这就是妙妙吧,真可爱。」
妙妙冲着他发出「咕噜咕噜」的警告,头一仰便拒绝了他的触碰。
我慌忙解释:「它怕生。」
「哈哈,没关系,我很喜欢小动物,现在在这家医院做义工,你要是有需要也可以随时call我。」
周竞收回手,对着我又恢复了往日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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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时夜色已深,我带着猫箱,走在小区的林荫。
路灯柔柔地映下来,我突然发觉像个梦境一样,自己竟然在悉心照料这只男朋友的白月光。
于是开口叫了叫:「何妙妙。」
它在箱里「喵呜」一声,像是问我干嘛。
我笑了笑,「没事,赶快好起来,再给你开一罐贵死人的猫罐头。」
电梯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陆寻怀里揣着便当盒,蜷着腿在我门口睡着了。
听到电梯广告响他才猛然惊醒:「小希,你回来了。
「我看宠物医院的赵医生发了个朋友圈,恰好图片里你和妙妙也在,我想着你肯定还没吃晚饭,就打包了一份,等你回来吃。」
他晃了晃手里黄色保温便当盒,冲我笑了笑,眼下满是疲惫。
那便当盒是我买给他的,当时活动凑满减,我就匆匆挑了一个。
结果他跟个宝似的,每次带饭都用,一用就是三年。
我接过他手里磨出毛的提手,心还是软了软。
「进来吧。」
时隔半个月,我、陆寻、何妙妙,再次共处一室。
没有争吵,气氛倒是有些微妙。
妙妙过去舔了舔他的手,却不似以往钻进他温暖的怀抱。
它犹豫了片刻,随后缓缓走向我,任由我将它抚进怀里。
陆寻很惊讶:「小希,妙妙它又开始黏你了!」
我翻了个白眼。
妙妙也「喵」了两声。
我们俩,早就已经和好了。
陆寻如过往的三年一样,收拾好我吃完饭的残局,又给我调好了洗澡的水温。
妙妙的猫粮猫砂也都被他准备好替换好。
然后他站在我对面,声音有些喑哑:「小希,那……我走了。」
妙妙「喵」了一声,过去蹭蹭他的裤脚。
我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然后便钻进了浴室,打开淋浴头,水流声哗哗啦啦,热度随之而下。
浇灭了我那一瞬想要他留下的欲望。
听不清陆寻安抚妙妙的声音,但那关门声清晰入耳,我竟有些绷不住。
我以为,这半个月,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
可他今天这有条不紊的温柔,怎么就再次搅乱了我的心绪。
妙妙在门外挠了挠门。
我宽慰它:「没事,很快就好了。」
出来时它已酣然入睡,我轻手轻脚地关了灯。
打开电脑。
发现屏幕上有一个被打开的文档,里面躺着几句话,还带着好几个错别字。
「周虐猫。」
「在国外,是我抱的警。」
「你小心。」
「孩有宠物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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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陆寻打电话来,说公司外派一周,妙妙就先麻烦我了。
我正刷着牙,打开免提,让他再说一遍。
他重复一遍。
妙妙在一旁「喵」了一声,尾音很长,像是在遗憾地叹气。
陆寻听到,高兴地「嘿嘿」了两声:「我下周就回来啦,等我哦!」
我挂了电话,故作凶狠,朝着妙妙一步步走去。
「我现在就把你送去,跟你的宝贝陆寻出差去。」
它嗖地蹿上沙发,冲我哐哐摇头。
我咯咯笑,这傻猫,哦不对,这傻女人。
梳整完毕,我带着妙妙出了门。
它如今已精神大好,但按照我们的计划,它依旧要装作虚弱无力的模样。
目的地,宠物医院。
依旧是赵医生接待的我们,他年岁不大,三十出头的模样,寸头,眼睛小小的,唇角右下方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长得很有特色。
他一见又是我们,有些惊讶:「妙妙还没好吗?」
我故作担忧,差点要哭出来,妙妙配合地跟着虚弱着发出了一点声音。
赵医生忙接过妙妙,又做了一番检查,对我说:「不应该啊,各项指标都正常了。」
「这样吧,还是先输点葡萄糖,我一会找林医生来,看看小猫是不是心理有什么问题了。」
我摇摇头。
「赵医生,要是治不好……我也快没钱了,唉。」
赵医生皱了皱眉,小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我,小声问:「你不会不想要了吧。」
我只好又为难地点点头。
他惋惜:「多好的小猫啊。」
我再等他说些什么,可他半晌也没再开口。
我就打了直球:「赵医生,有没有什么……门路。」
他喉头动了动,随后道:「你要是不想要,可以选择安乐死。或者小猫病得轻但养不起的话,我们医院也和一个猫猫的福利机构有合作,你登记后会有人帮你找人接手领养。」
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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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妙妙跟我说,她在国外时,也养过一只小猫,当时猫猫重病,医院给她推了安乐死业务。
她接受了。
后来她忍不住思念,想去医院再看看猫猫的遗骨,结果医院推三阻四的。
她觉得不对劲,一番调查下,竟发现猫猫安乐死的药是假的,医院和一个虐猫组织有暗地里的交易。
这些原本可以无痛死去的小生命,最后又被极尽残忍地杀害。
周竞就是其中的一员。
她报警后,医院被关停,组织被捣毁,周竞也坐了牢。
那小猫爪子在键盘上敲得很是用力:「不能放任。」
我感受到了她的愤怒。
我还没签字,让赵医生引荐一下负责人,说我想先具体谈谈。
他转身打了个电话。
不过十分钟,周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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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竞一见是我,严肃的脸上霎时出现了笑容:「楚希,又是你啊。」
怎么又是他啊救命!!!
我强装镇定,问他:「你负责那个业务?」
他歪歪头,笑得有一丝玩味:「哪个业务?」
我不语,盯着他,等他先开口。
他扑哧一笑:「总要挣点外快的嘛!反正跟小动物打交道,也正合我意。
「说说吧,怎么突然不想要了?」
我曾经在车上斩钉截铁拒绝过他把小猫送人,再加上那条不知道有没有被他看到的微信消息。
他不怀疑我就有鬼了。
「我前男友,离开这里了。只剩我养它,它也总是生病,我……我就不想养了。」
他抿抿嘴:「怎么就离开了呢?不是上次还对你用情至深?」
「他新欢在另一个城市。」
陆寻啊,对不起了。
「你也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的,去看看小猫猫吧。」
我他喵,不是你这个渣滓问的???
妙妙演技很好,这次依旧很反抗他的触碰,只是看起来更加虚弱了一些。
「品相很好,预计一周,帮你找到下家。」
反正还没签合同,我倒是想看看他给我找个什么下家。
他回过身,提醒我:「但是,领养一旦成立,就不允许再探视了哦。」
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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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等了一周。
周竞在公司一如既往,混得风生水起,对我也分外照顾。
同事们都传他喜欢我,他也从未否认过。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寒而栗,有种烂泥糊身上,怎么也洗不掉的感觉。
下班前,周竞告诉我,已经找好了主人,要得急,不能等了。
可陆寻要明天才回来。
我回家告诉妙妙这件事,叹了口气,问它:「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