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跟邓夏并不是兄妹。
哈哈哈哈哈,我那彬彬有礼的丈夫,竟然是个衣冠禽兽!
结婚了这么久我才知道,他跟他家人都是变态。
收养了一个名义上的妹妹,实际上尽干一些苟且之事!
什么哥哥天天亲妹妹?还要哄着睡?
残忍的真相像汹涌的浪潮要将我击垮,我站在原地,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涌出,不知所措。
护工喊来的保安又一次将我抓了起来。
而这一次,邓夏直言,要将我关进精神病院。
9
不,我不能让这对狗男女得逞。
我咬伤了来抓我的两个大汉,疯狂逃跑。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邓夏惊慌的声音还在我身后响起,我用尽全力加快脚步。
汗水顺着我的耳鬓滴落,我不能停,如果此时停了,我这辈子就完了。
他们不会放我出去的,我只能被冠上精神病的头衔,关在那永无天日的病房里。
而邓夏和邓雨萌,这两个背叛道德人伦的人,只会站在外面幸福相拥,嘲笑着我的不自量力。
我不能让他们得逞,绝对!不可以!
不知道跑了多少条街,身后的人才消失了踪影。
我的两腿都已经开始发颤,酸软地无法站立,我扶着墙,瘫软在街角一处灰暗无光的垃圾堆旁。
乌云密布的天忽然下起了大雨,雨水砸在我的脸上。
无助与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就在这个散发着恶臭味,空无一人的街角,我放声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的两个眼睛都肿成了核桃才停下。
我意识到现在不是该放弃的时候,我还得活下去!
父母在去年去世了,此时的我无家可归。
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我擦了把鼻涕,踉跄着站起身。
凭借着之前的存款,我躲了一个月。
中途有很多号码打进那个老年小灵通里,我都没有接,还有一些变换着花样劝导我回去的短信。
我知道这都是邓夏的戏码,一个字都不能信。
本来我的钱足够我活上好几年。
可一条银行转账记录,让我彻底断了生路。
我顿时反应过来,是邓夏拿了我的手机,用手机银行转走了我这张卡上剩余的所有钱。
他在逼我现身。
我以为邓夏只是吓唬吓唬我,是个人都还有点夫妻情分吧?
结果,整整一个星期,他都没有往卡里转回过一分钱。
白天我在街边流浪,饿了只能翻翻垃圾桶,渴了只能捡别人不要的矿泉水瓶,晚上露宿在充满蚊虫的公园里。
我终于无法忍受这一切了。
邓夏啊邓夏,你既然不想让我活着,我也不会让邓雨萌好过的!
在我心中隐藏了许久的杀意,又再一次苏醒了。
只是这一次比以往的还要浓烈。
10
这是我第三次来到省医院,凭借着前两次的失败经验,这一次我轻而易举便来到了邓雨萌的房门口。
畅通无阻得好像是有人故意在等我。
没关系,就算是圈套,只要有一丝能杀死邓雨萌的机会,我都不想放过。
她死了,邓夏也会痛苦得想死吧。
我摘下了口罩和帽子,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子,直奔她去。
周围的病患看见蓬头垢面还手握凶器的我,顿时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我不在乎这一切,不在乎即将要来的保安,我现在就要杀了她!
我冲进了病房里,将邓雨萌一把从床上拽了起来,挟持到了窗户边。
果然,还没等我有所行动,病房外就站满了警察和护士人员。
想必从我踏进医院的第一秒,他们就已经全副武装准备收网了吧?
邓雨萌似乎发烧了,小脸烧得通红,闭着眼睛像个破布娃娃任由我摆布。
这时,邓夏挤开了人群,慌忙跑到了我面前。
「松开她,余檬,杀人是犯法的。」
我拿出刀毫不留情地指着邓夏,表示如果他再过来一步,我会立马将刀子戳进邓雨萌的心脏里。
「滚,你们都不想让我好过,我一定要带着她一起死!我也要让你们尝一下我的痛苦。」
我疯狂地叫嚣着,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狮子。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出现,我不停地朝窗边靠,直到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户。
邓夏摆了摆手,微微弓起腰,朝后退了两步,大概意思是让我不要太冲动。
这时,邓雨萌忽然睁开了眼睛,大大的眸子里倒映着我已经疯魔的脸。
她看见自己的身子已经悬挂在窗边摇摇欲坠,吓得大喊:
「救命,呜呜呜呜,妈妈不要,我害怕。」
她摇着脑袋哭泣,喊着妈妈,一时间,我竟然觉得下不去手。
但是随即,我又觉得好笑。
今天她就是叫天王老子,也是必死无疑。
「余檬,你赶紧下来,萌萌和我不会追究你之前做的事,有病我们可以治,我陪你去精神病院。」
邓夏说得声泪俱下,让周围的群众都无比感动。
他们居然还愿意原谅我这个「杀人凶手」和「精神病」。
真是绝世大好人啊。
这个恶人,让我一个人当了?
这时,我的余光注意到一个身手敏捷的男子已经靠近我,准备强行控制住我。
我意识到,如果此时再不动手我永远没有机会了。
其实,我也没想再活着,父母去世后,我只有邓夏一个家人了。
而现在,他也背叛了我,我已经无依无靠了。
我看着窗户外春意盎然的景色,深知这是我最后一条路了。
风在我耳边刮过,我忽然觉得浑身轻松,一切都要结束了。
再也没有邓雨萌那张讨厌的脸,再也没有半夜三更的哭泣,也没了照顾她的义务。
11
啧,邓夏真是心思缜密啊。
怪不得让我畅通无阻走到病房里,原来是有这一茬在等着我呢。
我抱着邓雨萌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落到了早就准备好的气垫上。
于是,我还是被关进了精神病院里,但没想到的是邓夏居然每天都来看我。
一时间我竟然分不清她是装的还是真的。
那些护工送来的药,我都拒绝服用。
我想,如果我真的吃了这些药才会变得神志不清吧?
想到邓夏之前往我杯子里放的药物,我坚信他早就预谋好了这一切。
我以绝食,自残的方式拒绝服用这些药物,护工没有办法只能叫来了邓夏。
他挽着邓雨萌,两个人看起来你侬我侬的。
我微微眯起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俩紧紧相扣的双手。
「余檬,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吃药?」邓夏对我似乎特别不耐烦。
这时,邓雨萌踮起脚,让邓夏弯下腰听她说了些什么。
邓夏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应该是放不下心来。
可是他最终架不住邓雨萌的哀求,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我和邓雨萌。
我静静看着她,想知道她会玩什么把戏。
只见邓雨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糖果放在了桌面上。
「给你吃糖,吃了糖就不苦了。」
我冷笑一声,这种戏码,果然是男人才喜欢的。
「他都走了,你还演什么啊?这糖别不是有毒吧?」
说完,我毫不留情地将糖扔进了垃圾桶里,连个正眼都不给她。
可邓雨萌也不气恼,只是静静坐在那里望着我。
我反倒有些不自在了,这俩人怎能这么不要脸?我都如他们愿进精神病院里了,这两人还不肯放过我,还来恶心我?
我站起身,一把推开了椅子。
「你什么时候滚?」
「那你送送我吧,可以吗?」
谁知邓雨萌不等我回答,竟然主动牵起了我的手,拉着我向外走。
我的大脑疯狂运转,寻思是不是邓夏在外面等着,然后她又想表现一出绿茶的戏码,好让邓夏死心,觉得我是个无药可救的毒妇然后彻底不来看我。
呵呵,既然送上门来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吧。
邓雨萌牵着我,顺利来到了一处水池边,路上并没有遭到邓夏的阻碍。
而这时,邓雨萌正一个人絮絮叨叨着一些我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说什么以前我总是和她在水边玩,一起看鸭子,可后来就不了。
什么玩意啊,小姑娘还学会幻想了?
她神情忧伤地看着那一汪深不见底的水池,我只觉得机会来了。
我伸手,用力将她推了进去。
扑通一声,邓雨萌掉进了那深不可测的水里,我清晰地听见池水灌进她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邓雨萌不停地扑棱挣扎着,我却视若无睹,眼睁睁看着她一点一点下沉。
12
哈哈,死了,终于死了。
我心中的快意随着邓雨萌在水里挣扎的痛苦模样而无限放大。
她越是痛苦,我越是激动。
她张着嘴,痛苦地喊着:「妈妈,妈妈救我!」
我冷眼看着她,无视她临死之前说的胡话。
死吧,你只有死路一条,谁让你支走了邓夏呢。
我猖狂地讥笑着。
忽然,我身后不知从哪冒出了一个中年妇女。
我认得她,是精神病院的院长,徐主任。
她看到这一幕,手中的档案都掉在了地上,捂着嘴震惊地看着我。
「余檬,你在干什么啊!快点救你女儿啊,她要淹死了。」
女儿,什么女儿?
我哪有女儿?
望向邓雨萌那张熟悉的脸,我的脑海里忽然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嗡。」
亮起的手机屏幕显示我有一条新信息。
我点开,是医生发来的化验单,里面写着,邓夏晚上往我杯子里投放的药物,是一种治疗抑郁症和狂躁症还有精神病分裂的药物。
被打捞上来的邓雨萌脸色惨白,护士不停地给她做紧急措施,但她还是没有一丝呼吸。
我怔怔地望着她,又撩起衣服,看向自己肚子上那条丑陋横切的疤痕。
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啊啊啊————」
13
我叫邓夏。
说实在的,我很后悔让我老婆生下了萌萌,自从生下了萌萌,她整个人就变得喜怒无常。
第一年的时候,她根本不抱萌萌,甚至看到萌萌她就会尖叫着想要躲起来,听到婴儿的哭声更是会发出惨叫。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
后来,萌萌会说话了。
第一次开口叫了她妈妈,可是余檬却像受了刺激似的,不准萌萌这么叫她。
萌萌被吓到了,不敢和她亲近了,于是只能跟爷爷奶奶住上一段时间,偶尔回家来看看妈妈。
久而久之,萌萌越来越依赖我,可是余檬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她一开始是回避萌萌,后来总是嚷嚷着要让萌萌离开家里,不准我抱她,不准我亲她。
可是女儿还小,我怎么能弃之不顾?
又到了接萌萌回家住的日子,余檬这次居然将萌萌扔在了家门口。
她说,一定要将萌萌送走,她快要疯了。
我不知道她这种压力从何而来。
我问过医生,他们说可能是产后抑郁,要注意产妇的情绪,不能受刺激。
我只能安慰自己,等萌萌长大了就好了。
可她似乎开始对萌萌有了杀心,居然给萌萌吃蜂蜜蛋糕!!
虽然萌萌不说,但我知道,一定是她做的。
我真的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儿女?那可是怀胎十月生下的亲生骨肉啊。
萌萌请求我,回去后千万不要指责妈妈,我真的很愧疚,她小小年纪,为什么会遭受这种痛苦?
我没有办法,只能将萌萌暂时安排在医院里,骗余檬说,萌萌已经死了。
等余檬病情好转过后,才告知她真相,怕她抗拒吃那些治疗抑郁的药,我只能偷偷放在她喝的水里。
可是有一天,她竟然偷听到了我的电话,居然拿着刀子冲去省医院要杀萌萌。
还好我一直开着她手机上的定位,能随时跟踪她。
她是真的疯了,怎么办,我要不要把她送进精神病院里?
可是我不忍心让她受苦,只能先口头威胁,然后把她关在家里。
我错了……
我应该早点把余檬送进医院的,也许她的病就会有所好转了。
14
邓雨萌的日记。
2018年8月。
我叫邓雨萌,今年7岁了。
妈妈叫爸爸邓夏,那我也叫爸爸邓夏。
说不定这样妈妈就会喜欢我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妈妈突然不爱我了,老是让我住在爷爷奶奶家。
可是奶奶老说我是赔钱货,我不想住在奶奶家,我想妈妈……
2018年9月。
今天妈妈给我做了蛋糕叫我来吃,哇,好开心。
我闻了闻,发现是蜂蜜味的。
可是我和爸爸对蜂蜜严重过敏,妈妈为什么不记得了?
我只是说了一句「妈妈,我不能吃这个。」她便生气地将所有蛋糕都塞进我的嘴里,还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好害怕,妈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爸爸回来了,发现已经晕倒在客厅口吐白沫的我,他把我送到了医院里,询问我事情的缘由。
我不敢告诉他是妈妈给我吃的蛋糕,于是便说是我贪嘴偷偷买了蜂蜜味的蛋糕。
我不想看到爸爸再和妈妈争吵了。
2018年10月。
妈妈来医院看我啦,好开心。
可是妈妈看见我为什么会露出害怕的表情?
她居然问我和爸爸是不是兄妹,妈妈这是什么了?
好恐怖!
爸爸说妈妈生病了,会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
2018年11月。
妈妈居然抱着我跳楼了,我好害怕。
我问爸爸,妈妈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爸爸说不是。
可我觉得就是!
下次见到妈妈的时候,我要好好跟妈妈单独说清楚。
15
邓夏从来没有什么妹妹,是我把邓雨萌臆想成了一个横刀夺爱的绿茶妹妹。
甚至有些时候,即使她什么话都没说,我都会脑补出一些恶毒的话假装是她说出的,然后心生怒气。
我被带到了警察局,坦白了一切。
邓夏的父母拿着邓雨萌的遗物痛不欲生,他们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贱女人,都是因为你,生了个赔钱货女儿就算了,现在还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我们老邓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
我看着她们丑恶的嘴脸,脑袋里混沌了起来,不由得想起了在邓雨萌刚出生的时候,因为婆婆的辱骂,我经常想着,要不要带上邓雨萌一起死了算了?
反正生的是个女儿,他们也不会真心相待,不如死了早点投个好胎,这样也许萌萌的生活还会好过一点。
想到这我不禁冷笑了一下。
「啧,我半夜起来给萌萌换尿布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你在跟邓夏说,赶紧再生个儿子。」
邓夏母亲眼神闪了闪,解释道:「那我们也对萌萌好啊,哪像你,居然还想杀了她!」
我轻嗤了一声,「你口中的好就是跟楼下大妈闲聊的时候,说以后找个好人家把萌萌几十万嫁出去,就不赔钱了?」
听到这,邓夏母亲缩了缩脖子,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最可笑的还是你!」我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邓夏,字字泣血,「你一晚接着一晚不顾我伤身子,事后倒还睡得挺安稳啊?我还没出月子,就要生儿子,你把我当人了吗?」
邓夏的母亲顿时又老母鸡护仔一般拦在他面前,「怎么没把你当人啊?月子里我没炖鸡汤给你喝是吧,这么大人了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我不怒反笑,「呵,鸡汤?就是方便面调料包加了三颗枸杞是吧?邓夏,你扪心自问,我还没出月子的时候你们吃的每一口饭是不是都是我做的?」
「你白天出去上班晚上就回来躺在沙发上喊累,我弯腰拖地洗衣服做饭,还要带孩子,谁理解过我的崩溃?」
我冲上去就想给邓夏一巴掌,但是却被辅警拦住了。
也许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疯子。
是的,我早就疯了,从怀着萌萌开始,就已经疯了。
邓夏站在他的父母身后一言不发,张了张嘴最后又哑然,一如既往的懦弱。
我狠狠地闭了闭眼,决然说道:「警察同志,我认罪了,是我杀了萌萌。」
说完,我侧过脑袋,不再听他们的辱骂与指责,可冰冷的泪水流了一脸。
我自知自己不配做一个母亲,地狱空荡荡,恶鬼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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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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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枪:定格的杀意与幸福子弹
永乐大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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