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夭:「是是是!你牛逼,你厉害!甘拜下风。唉……明明是老娘先看到的,怎么就没先下手为强!」
我:「……你也不用伤心,要不我给你买黄瓜?」
她气到无语拿头撞我。
一路追追打打闹着回房间,洗澡换衣服出来逛夜市。
傍晚是海岛一天之中最美好惬意的时候,海风吹走一天的燥热,椰子树被吹得哗哗作响。
我和陶小夭各抱着一个青皮大椰子边走边喝,周围不停有人侧目。
陶小夭:「哎,跟你打个赌呗。」
我:「什么赌?」
陶小夭:「我赌你今晚上还能见着你一直在想的那个人。」
我:……我谢谢你啊。
我觉得自己很失败,都撩过了,还不知姓名,没加
夜市很热闹,我们不知不觉就迷路了。
我们漫无目的越走越远,似乎到了一个小渔村附近。
我:「我的手机没信号了。」
陶小夭:「我也是。」
周围特别荒凉,我们被蚊子叮满腿包。
陶小夭:「一会儿别管来什么车,哪怕是贼车,只要停下,老娘就上。」
所以说人一定不能随便立flag!!
陶小夭那张嘴就特么跟许愿池一样……
9
不一会儿来了辆半新不旧的面包车。
门拉开,一个瘦长脸的中年女人探出头来问我们去哪儿。
陶小夭没多想,觉得顶多无照经营,跟躲城管的地摊贩差不多。
她报了酒店名,中年女人说个价。
上车后才发现,车座上除了俩年轻女的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前面副驾空着,我问女人:「这大哥也是客人?」
「他不是,我家亲戚,蹭车的。」
我:「哦,他怎么不上前面坐?后面不窝得慌吗?」
汉子看我一眼,不知为什么我就觉得那眼神来者不善,看着有几分凶戾和歹毒。
陶小夭拉我去后面,座位散开,我坐在一个陌生姑娘旁边。
那是个烫卷发长得很腼腆的姑娘,眉心有一颗浅褐色的痣。
我:「你也是来旅游的?」
姑娘眼神瑟缩了一下,像在害怕,神情迟缓似乎在很用力接收我的话。
「别说话!」汉子粗声粗气喝止我。
中年女人指指自己的耳朵:「我耳鸣,车厢里说话噪音大,你们别聊了。」
不大对劲儿!
我的警觉性一下上来了,一只手放在包里,另只手放在座位边。
羊毛卷姑娘的手悄悄碰了一下我的手,趁着前面中年女人回头时,在我的手背上划拉了几下。
三个英文字母——sos。
我的脑子嗡一下炸开。
前排的陶小夭小声问身旁人话,那姑娘蔫蔫的没理会她。
我忽然反应过来,这……不会就是传闻中的拍花子吧?
而我身边的卷发姑娘昏昏欲睡的样子,像是被用了药?
手先于脑子做出反应,我一边打开定位和静音一边迅速编辑短信息发送给远在老家的爸爸求助,万幸路上信号恢复了。
要是发给我妈,她沉不住气的性子做什么都冲动,换做我爸一定会报警想法子救我……
10
陶小夭:「哎,你们走的方向不对,酒店在那边!」
车灯一直亮着,照着堵门的中年女人和汉子。
「坐好。」汉子凶相毕露,一把明晃晃的刀出现在他手上。
陶小夭惊呼一声赶紧捂上嘴巴。
我一把将她拉到后面,挨着挤在一起。
汉子笑得邪佞:「老实点儿,少吃苦头。」
陶小夭:「我把钱包给你们,让我们下车吧!」
她紧张的牙齿打颤去翻包。
汉子打开她的手,刀尖一挑背包带子,她和我的包都被抢走。
中年女人翻包,不一会儿说:「没手机。」
汉子眼神凶煞:「交出来!」
陶小夭结巴:「我、我手机前一天掉水里了。」
他看向我:「你的不会也掉水里了吧?」
我眼珠没敢转,直直盯着对方:「怎么可能?刚才还在包里。」说完我呀一声看向陶小夭,「不会夜市上被偷了吧?」
陶小夭错愕,一脸「我们怎么这么倒霉」。
「钱包都给你们,能让我们下车吗?」我试探着问,心思百转。
对方狞笑:「你们觉得可能吗?」
这个表情让我打冷颤,手臂上冒出一串鸡皮疙瘩。
卖到山里给人生孩子都不算最遭的,就怕被拆零散了卖心肝脾肺肾……
陶小夭吓哭了,紧紧攥着我的胳膊。
我忍耐着,一声不吭。
临海的风横扫过一排排防风林,树枝刮蹭着窗玻璃发出粗嘎的声响,除了黑漆漆的海什么都看不到。
窗外的风景越来越荒凉,我的心也沉入海底。
就在我思量着来硬的能有几分胜算时……
哐——
车子突然急刹车。
11
两道光束投在挡风玻璃上。
我看见了黄瓜小哥哥。
那一刻感觉天降祥云,拨云见日,激动万分。
他一条腿撑地正在扶正车把,身下是一辆黑色哈雷。
司机在黄瓜小哥哥抬眼望来的瞬间关了车顶灯,我们陷入一片黑暗。
说时迟,那时快,我用尽全部重量撞向汉子,他手上匕首落地的瞬间我扑到驾驶座夹缝一手拍下前方的车喇叭。
嘀——
尖锐突兀的声音划破黑夜,根本来不及看车前的黄瓜小哥哥是何反应,我马上回身去拽车门。
腥咸的海风迎面扑来,我冲陶小夭大喊:「快跑!」
她已经吓傻。
我感觉到头皮撕痛,不知是那汉子还是中年女人在抓我的头发猛的向后拽,我的头骨「哐」撞向金属硬物,顿时眼冒金星。
车厢里一阵鞋底摩擦声和扭打声,车门又滑上了。
听到锁车声,我心底一凉。
司机反应很快,一边调转方向一边猛踩油门。
体重是我两倍的汉子压在身上,我只能别着手一边扭打一边痛喊:「陶小夭你个傻叉——救命——」
车厢摇摇晃晃,不知道那个「命」字有没有飘到车外。
黑暗里这辆车如弹起的弓疾驰而去。
12
车里的搏斗还在继续,空间逼仄,根本躲闪不开。大汉卡住我一只胳膊,中年女人掐我的脖子,感觉整个人要被他们活活劈开……
哐——
一声锐响。
车头一侧被撞的打摆,车内人同时被撞的趔趄翻倒,车子停了下来。
司机爆粗口开门跳下去。
我的脑袋又挨了重重一下,耳鸣不止晕得厉害。
中年女人钳制住我,汉子也拉开车门冲下去。
渐渐清醒点后我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黄瓜小哥哥开着哈雷追上来,见拦不停直接冲撞车头迫停。
太帅了吧!
我忍着脑袋剧痛奋力一撞,中年女人鼻血直流向后仰倒。她伸手要抓扶物,我照她胸脯一脚踹去,女人「唉哟」一声坐下去没起来。
拽着傻眼的陶小夭跳下车,我看到两个坏人在围打黄瓜小哥哥。
司机手里有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
陶小夭吓得腿软往地上出溜,差点把我绊倒。
我:「起来!怂了就没命!」
眼见黄瓜小哥哥被前后夹击心里捉急,我四下张望想找个趁手的工具。奈何天太黑,月亮被积云遮挡,除了车灯照亮的一片啥也看不清。
陶小夭:「你要干嘛?」
她扯我胳膊,人字拖在手我要去帮忙。
陶小夭:「别去!安安你不要命了!」
我:「现在不帮他,等坏人得胜了死的还是我们!」
砂石硌得脚疼,心却很热。
我一腔孤勇只想帮他,谁知还没到跟前形势大反转。
车灯照射下粉尘扑朔,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司机那把西瓜刀就到了黄瓜小哥哥手中,他一个侧踹腿撂翻其中一个,另一个刚要扑上来,就被他一个刀背拍在脸上,顺势一个过肩摔,将人狠狠摔出去数米远。
我捂着鼻子呆愣当场。
太特么帅了吧!!!
13
先倒地的那个爬起来想背后偷袭,我毫不犹豫跑过去照着对方膝盖窝死命往下踹……
那人「哎哟我艹」一通鬼嚎,黄瓜小哥哥一个后扫腿转身踢在那人脖颈侧面,将人掀飞出去两米外。
车灯照射下一片灰尘乱飞,他就站在尘嚣里,冷峻的眉眼、斧凿刀刻的线条,帅得荷尔蒙爆炸。
两个坏人一伤一废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我没来得及高兴,身后传来油门声,那辆面包车竟然跑了。
我:「车上还有两个妹子!快报警!」
我们都忘了,还有一个黑心肝的中年女人在车上。
黄瓜小哥哥:「你的手机呢?」
我:「藏在坐垫夹缝下面,定位开着!」
黄瓜小哥哥拖关系找到相熟的刑警朋友,安慰我一定会把车上的妹子解救出来。
我:「怎么能安心,那两个妹子没有行动能力。都怪我!刚才要是把她们也拽下来就好了。」
黄瓜小哥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从没见过比你更勇敢的姑娘。」
陶小夭::「安安,我还是腿软。」
我叹口气,坏人作的恶,也不能都迁怒于她。
我:嘶——
抽气。
黄瓜小哥哥的手指微凉,碰在我的额头:「你自己都没感觉吗?」
被坏人按在车厢里磕的。
我龇牙咧嘴的笑笑:「比起留在车上的妹子,我们已经幸运太多了。」
14
得救后我用黄瓜小哥哥的手机急忙给老爸打电话,那边泪崩,他已经报警了,正在心急火燎找这边的朋友帮忙。警方把两个坏人带走,西瓜刀做为证据保留,我们配合警方做了问询笔录后回来处理外伤换衣服。
我心里万分感激,若不是黄瓜小哥哥出来见战友路过此地,我们可能就真抓瞎了。
回到酒店,黄瓜小哥哥长腿一撩也下了车,哈雷很重,他手臂肌肉紧绷,让我觉得莫名有安全感。
我:「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黄瓜小哥哥:「去见战友回来路过。」
我:「你是当兵的?」
黄瓜小哥哥:「退役了。」
他指了指酒店,「家里长辈在这里做管理,让我来学习一段时间,我也在考虑今后的职业规划。」
我忽然想起来,这家酒店是家族企业,当家的姓甄。
我:「你……」
我想加他的
他转身去找前台要了一支圆珠笔,回来摊开我的手在手心处写下一串数字。
黄瓜小哥哥:「我的电话号码,也是
他又变得羞怯起来。
我:「名字呢?」
我的狐狸眼笑弯了。
黄瓜小哥哥:「甄铭远。」
我也在他手背上写下我的电话号码:「我明天就去补号买新手机,你能保证这个今晚不被洗掉吗?」
松开前,我的手指顺势在他手掌心轻轻挠了一下,他的肩膀明显轻颤。
来而不往非礼也:「双保险。」我冲他狡黠的眨眨眼。
还有,「隋安安,我的名字。」
15
我今年大三,假期结束后必须返校。
小岛之行收获了一枚男朋友,离别时腻腻歪歪难舍难分。
远哥跟我保证,他会给我一份惊喜,没想到开学后他成了我的校友。
为了让他更好的管理家族企业,甄家给学校捐了一笔不菲的助学金,他插班来我的学校系统学习商管课程。
远哥学什么都很专注,这大概与他在部队开飞机的经历有关。他很勤奋,短板是英语交流。刚来时他每次去英语角练口语都被妹子搭讪,就连我陪他去剪头发,女理发师都要找他要
我很不开心!
我:「明天我去美容院找个男的帮我洗脸。」
远哥:「你敢!」
我:「你看我敢不敢。」傲娇脸。jpg
远哥:「……以后我的头交给你打理。」
我挺满意,摸摸他刚剪的板寸:「男人的头女人的脸,是随便让人摸的吗?」
他冲我笑得很奶:「原来女人的占有欲也这么变态。」
我:「又不对别人变态,我只对你一个人变态。」
声音越说越小,我放软了声逗他,远哥却说我在勾他。
再过三周就是远哥生日,第一次陪男朋友过生日他很期待我选的礼物。
我撑着下巴看他拆包装盒,笑得颇意味深长。
他疑惑的看看我,拆丝带的手停下来。
我:「不敢拆?」
远哥:「……你每次这么笑都好像在憋着坏。」
我:「还有更坏的,想不想要?」
我俩窝在沙发上,我拿两只脚轻推他大腿:「快拆。」
这是他在校东门外租的一套两居室,平时若我俩都有空会回到这里做顿饭,看部电影,我睡主卧,他在次卧。交往了四个月,不算长也不算短,我们都还没越雷池一步。
我看他还是没有拆礼物,又想逗他:「要不可以先猜猜。」
他上下左右看看礼盒大小:「……不会是……套套?」
噗——
我刚喝了一口水全喷在地板上。
我:「……你你你!」
真没想到,这么一本正经脸的远哥也会……忽然发现他已经脸红到了脖子根。
这大概是他最大胆直白的挑逗了。
他垂着眸掩饰着内心八百迈的心跳轻咳一声。
这么乖,我又于心不忍了。
很粗暴的扑上去,握着他的手三下五除二拆了礼物盒。
我:「最新款的电动剃头推子,我是不是很贴心?」
我笑得在沙发上打滚,两只脚「啪啪啪」拍在他腿上。
远哥两手按住我的脚,人就压了上来……
后知后觉,原来我才是他想要的礼物。
16
远哥:「要不你帮帮我?」
我:「你不是喜欢外语角?」
远哥:「有那个时间多陪陪女朋友不香吗?」
我拧着眉假装拿乔。
远哥:「你不帮我要挂科了。」
我:「你去外语系打听打听,我盛名在外很忙的好伐!」
远哥脸上又出现了那种与硬朗外表完全相反的羞涩感,这种乖实在太反差萌了,我怎么忍心再逗他,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我:「可以帮你,有代价。」
远哥:「想要什么?」
我:「你肉偿吧。」
每周抽三个晚上的时间我在出租屋里帮他恶补听力和发音,之后见面聊天、打电话、食堂吃饭、图书馆温书的时候,时时刻刻跟他英语对话。
一年后远哥已经可以无障碍听懂任何一门全英文授课,他的口语发音也完全纯正,再也不会出现中式发音和磕绊了。
学习满两年他做毕业前的英文报告,我偷偷跑坐在大礼堂最后一排的边角位置,看着他利落的白衬衫黑西裤,自信满满英俊不凡的样子,他在闪闪发光。
满场鸦雀无声,只有他磁性流利的声音,浑身都散发着不可言喻的魅力。
报告结束,台下掌声雷动。
远哥朝我的方向望过来,原来他早就发现我了。
我含着笑冲他竖起大拇指,他唇边泛起温柔的笑。
17
我大四了,简历投出去几份,一直没等到回音。
远哥在等我答复:「跟我回甄氏,酒店行业有你发挥的地方。」
我:「不想让人说我是靠男朋友上位的。」
远哥:「不想上位?下面也行,你说了算。」
我:「你学坏了。」
远哥:「都你教的。」
他一个钢铁大直男,语气里竟然有宠溺。
远哥想带我回海岛,首先要过我爸这关。
老隋同志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也是阅人无数。我爸并非不接受远哥,只是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兰花要被人连盆端走心里诸多不甘。
远哥心里早有准备:「您出考题,我应战。」
我爸今年正发愁传统经营转线上平台,他没这方面的经验,把这个难题直接甩给了远哥。
我爸:「给你一两年的时间,如果能做好,我就同意你和安安处对象,如果做不好,你自己走,闺女留下。」
远哥带着死不认输的劲儿领了军令状。
我这两年寒暑假实习都在大型电商企业做线上开发和维护的工作,此时正是远哥的神助力。
我们对企业组织架构、转型期整合、策划,大小商务合作的文件草拟,风险规避统统亲自把控。
对我和远哥来说,这本身也是对我们适应以后市场变化的历练和经验。
我们并不着急让爸爸的企业过快进入资本市场,而是把运营模式引入线上后逐渐做的越来越成熟。
18
这一年时间过得很快,我爸在一旁看着我和远哥一边学习摸索一边共同进步,我们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路遥知马力。
一年后,我爸亲自送我们上飞机。
远哥跟我爸握手,红着脸说:「叔叔,下次我带安安回来就是跟您正式提亲的时候……」
我爸以手握拳轻轻撞了一下远哥的肩膀:「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希望她过得好、过得幸福。我也不是不开明的父亲,安安妈妈总劝我,看开些,女儿大了总要离开我们的……」
飞机升至高空,我耸远哥肩膀:「我爸都跟你说什么了?还背着我。」
空调温度过低,远哥让空姐拿薄毯给我盖:「叔叔说,好的爱情一定是相处的很快乐,能让一个人变得笑容越来越多,如果两个人一起变得更优秀,那就更好了。你没有选错人,他才肯放心把你交给我。」
我一时五味杂陈,小声嘟囔:「……这么容易就把我卖了。」
「哪里容易,」他握着我的手塞进他口袋里,「你可是我压上全部身家换来的……」
我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毕业的时候我发了几份定投的简历出去,一份回执都没收到,是不是你搞的鬼?」
远哥揉揉鼻子:「我让人把邮件拦下了。」
「为什么?」
远哥捧着我的脸蹭了蹭:「舍不得和你分开,一分一秒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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