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我就专堵他们,谁也不敢在我家附近收学生的保护费,就被宋远起了个霸王龙的称号。
「但是唐宁,七年前……。」宋远的眼角微红。
我按亮了手机,「哎呀,这么晚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宋远顿了顿,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拎起西服外套,「送你回去。」
微凉的夜风从车窗吹进来,像极了他愤然离开的那个秋天。
那时候,即将毕业,我们之间也由满心的小甜蜜,变成了纠结去国外深造还是直接毕业工作就结婚。
宋远是希望我们一毕业就结婚,他说他会给我安排好工作,安顿好生活,从此公主与王子,幸福快乐,衣食无忧。
宋远的父亲是房地产商,家境殷实,他是货真价实的王子,自然也有说这样话的底气。而我,只是一个普通县城的普通姑娘。
也许越爱一个人就会越自卑吧,我总想变得更好更优秀。我希望我站在他身边的时候,是因为我配得上他,而不仅仅因为我就是他的妻子。
所以我还是背地里暗暗地努力,拿到了一个出国深造的名额,我急于和宋远分享这份喜悦,但没想到这是导致我们分开的导火索。
那天我们吵得很厉害,他不理解我为什么非要出国去深造,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不愿意陪我成长。
时间久了,我也懂了,那场青春年少肆意张扬的爱,不过是梦一场。
后来我出国留学,然后努力读书,然后用每一天去忘记他。
回国后拿到了本市一家最大的公司的offer。
然后我就遇到了安世伟。
安世伟真的好像当时的宋远啊,一样忧郁的眼神,一样的左侧额角浅色的疤痕。
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我无可自拔地陷了进去。
而安世伟似乎是上天的眷顾,他不仅与宋远相像,还一切都顺着我,宠着我,让我感受到毫无底线的爱。
闹别扭后的第一时间道歉,凌晨2点的夜宵,清晨6点的灌汤包,每天上下班的车接车送,每一个节日的礼物红包,每一个姨妈日子的红糖水暖宝宝,他耐心细致的像一个完美的爱人。
现在懂了,他凭什么这样无底线的对我好?因为他把我当成了猎物,而我那一丝的愧疚之心也消失殆尽。
「现在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如他所愿。」我冷冷的笑。
安世伟,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晚上我下班回家,安世伟从厨房端出一杯温热的姜糖水。
然后在他的脸贴在我的脸上,呼吸喷在我的脖颈上的时候,我一个没忍住,手里温热的姜糖水就扣在了他脸上。
「哎呀,对不起老公。」我慌忙地拿纸巾去给他擦脸。
他呆了呆,满脸的褐色汁水滴滴答答淌进白色的T恤里,这衣服也不是我买的,估计也是「苏姨」送的吧!
我在心里恶心,呸,活该。
脸上却愧疚地要哭出来,「老公,对不起,烫不烫,我不是故意的。」
他无奈地笑了笑,宠溺地捏捏我的脸,「没关系啦小笨蛋,你去床上玩手机休息,一会儿我来收拾。我先去洗澡。」
我乖巧地点头。
真是把我当废人一样宠啊!
他去洗澡了,我光着脚悄无声息地拉开他的公文包,轻巧地放了个微型的窃听器进去。
高端的猎手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安世伟,今天老娘就给你上一课。
当他洗完澡兴致高昂腻歪歪地搂着我又要亲的时候,我把一份诊断书拍在他脸上。
「老公,我好害怕。」
安世伟慌了慌,毕竟他自己干过了什么他太清楚了。
「医生说,我有妇科炎症,要吃药。」
呼,他明显松了口气。
「没关系宝宝,咱们配合医生治疗就是了。就是暂时不能跟你爱爱,老公想你想得很。」
想吗?为什么我感觉到你很高兴的样子?是我没病证明你没病,还是晚上不用交公粮了松一口气?
你这口气先别松,我还有「好」消息呢!
「还有,我老叔最近叨咕他家二小子要跟人合开个什么温泉洗浴,钱不够。好像要张罗着卖老房子呢!」
果然,安世伟眼睛一亮。
「他还让我帮忙问问呢!你说咱们买了行不行,也不贵,咱俩的存款也差不多了。亲戚嘛,还能便宜点。也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我假装问他。
我甚至都听到了他激动的心跳声。砰,100万,砰,200万,砰,300万……
他热烈地搂着我吧唧亲了一口,「买,买,明天我就去筹钱。」
第二天下午,安世伟就把钱转到了我的银行账户上,还在
他的好女婿人设立得很正,我们家的亲戚只要提到安世伟,那都是要笑一脸与有荣焉的。
是为了以后冷暴力我的时候联合全世界来孤立我吗?
我冷笑地看着银行卡上的30W,「宋大律师,钱已到位。」
宋远比了个大拇指回我,「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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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一张购物小票拿出来拍到桌子上。
「安世伟,你这给谁买的包?2万?你是不是在外面养女人了?」我愤怒地质问他。
他瞪大了眼睛,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又变白,嘴角甚至不住地抽动。
「安世伟,我那么爱你信任你,你竟然,竟然……」我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颤抖着指向他,呜咽出声。
你抽什么抽,快点说啊,我还等着给你圆谎呢!
终于,他嗫嚅着说,「宁宁,你听我解释。那个,那个我不是跟你说我跟的项目苏姨给帮了大忙吗?我这就合计她明天过生日了,我送,送她个包表示一下谢意。」
两句话之后,他神态自然了一些,说话也开始流利。
「好老婆,咱们得细水长流不是,这次我送她个包,指不定还什么时候就又帮咱个大忙。」
「哎呀,你不早说,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失去你了,呜呜呜……」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安世伟却很受用,伸手搂过我。
「只送包会不会诚意不够呀,要不这样,咱们把苏姨请家里来,亲手做一顿饭给她庆祝生日怎么样?」我满脸真诚。
「这……」安世伟面露难色,但是为了不让我起疑心,他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就请苏姨来咱们家吃饭,表示我们夫妻的诚意。」
然后在安世伟睡得呼噜震天响的夜里,我用他的手机给宋建国发了一条短信,「我是你老婆的另一个男人,明天她过生日,请前来一叙。」
果然,宋建国只回了一个字,「好。」
宋远说,宋老板只认眼见为实。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换上了新买的熏香。
下午6点,我摆好碗筷,就听门锁开启,安世伟领着年轻的苏姨走了进来。
我再次仔细端详了面前踩着10厘米高跟鞋,头发微卷,肤色白皙一双笑眼的女人,不知为什么,竟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她见了我,似是眼里先闪过了一丝恨意,然后又嫣然笑道,「哎呀你们两口子真是太客气了。我这岁数过什么生日嘛!」
若不是我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我真的要错过那一抹恨意了。
恨我?因为我霸占着她的情夫不肯腾地方吗?
「瞧我这记性。」我一拍脑门,「我给苏姨订了个大蛋糕,忘了取了。」
「老公你陪苏姨先聊一会儿,我大概40分钟就能回来。」我匆忙拿了车钥匙就开门出去。
他们俩眼神都快黏到一起了,根本都没发现我没有将门关严。
我哪儿都没去,就在安全出口里安静地站着。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安世伟的公文包里的监听器终于传来了大和谐的声音。
我给宋远发了一条消息,「来捉老鼠了。」
2分钟后,我听到电梯叮的声音,然后是几个人的脚步声,然后是开房门的声音,女人的尖叫,男人挨打的闷哼声。
我拎起一个廉价的蛋糕也走了进去。
做戏还是要做全套的。
我扒拉开一群人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后,抡起巴掌狠狠掴向安世伟。
然后颤抖着手指向他,大喊,「安世伟,你说你跟你苏姨清清白白的,我还给你们做饭买蛋糕,你这个渣男,你对得起我吗?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女人在安世伟惊慌的认错声中已经冷静了下来,不愧比安世伟多吃了好几年的干饭。
把衣服随便遮了遮就开始哭天抢地的拍大腿,「建国你可要给我做主啊,都是这小子强迫我,说要给我过生日请我吃饭,哪成想他老婆前脚刚出去他后脚就对我动手动脚,可怜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是他的对手……」
呜呜呜……
好一个弱女子,大侄子瞬间变成了强奸犯。
宋建国带人领走了哭哭啼啼的苏丽娟,留下的安世伟终于缓过神来慌乱地穿上四角裤,光着膀子跪在地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拉着我的裤脚求我原谅。
我能原谅他吗?我冷笑。
我激动地伸手一划拉,带倒了新买的熏香。
一地的碎片就如我破碎的心。
「安世伟,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脸求我原谅?你如果不想单位和老家里人尽皆知的话,就像个男人,痛痛快快地跟我离婚,咱们好聚好散。」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呆愣住。似乎无法接受怎么就一个下午的时间,事情就翻天覆地。
这世间任何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包括出轨。
安世伟在冷静下来之后,也不求我了,穿好衣服,人模狗样的开始跟我清算婚内财产。
「房子是我家拿的首付,装修……」
那副斤斤计较的精明嘴脸让我生出一股厌恶。
他再也不像我七年前的宋远。
我不愿意与这样的人继续拖下去,我知道即使婚内出轨法院也不会判他净身出户,除非他恶意转移婚内财产。
「房子是你家付的首付,我们婚后一起还了两年贷款,增值部分还贷部分我也不要了,现金我带走,车子是我的陪嫁我开走。还有意见吗?」
他见我不争不闹,又软下来想继续求我不要离婚。
我拎起包起身,「安世伟,明天早上9点民政局见。我们夫妻一场,别逼我撕破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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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9点民政局门口,安世伟失约了,来的却是宋远。
因为苏丽娟告他强奸。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宋远,这厮好整以暇地望着我。
「你不会以为宋建国会轻易地放过他们吧!总要小以惩戒。」
大哥,咱不能等我离了婚再惩戒吗?
最后是安世伟虽然并没有真的构成强奸罪,但是他被安上个嫖娼,在里面被拘留了15日。罚款500元。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我本来想给他申请收容教育一年的,但是太久了我怕我等不及。」
宋远叹了一口气,似是很无奈。
我不敢想,他的等不及是什么。
一个半月后,当我拿着离婚证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安世伟脸色惨白面容憔悴,看来在公司的日子也不甚好过,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世人又皆爱八卦吃瓜。才短短几天时间,不知谁传出他嫖娼50岁高龄阿姨的消息,领导同事看他的眼光都带着窃笑和鄙夷。
我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再也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
呸,活该!
「唐宁。」
我转过头,阳光明媚的晃眼,宋远身姿挺拔眉眼温柔,「去庆祝一下?」
我笑着摇头。
我恢复了单身,但是我并没有想好如何面对宋远。
七年前的决绝就像一根刺卡在我的喉咙里。
「今天就请了2个小时的假,还得赶紧回去上班呢!」
你看看,这世上男人虽然靠不住,但是工作却可以。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发泄在了工作上,老板更赏识我,工资也是打着滚地往上翻。
「您好,唐宁女士,我是公检法的工作人员,我们查到您的身份信息涉嫌洗钱,请问您最近在香港消费过吗?」电话里一位略带南方口音的男士很是威严。
我顿了顿,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熟悉的声调熟悉的话语一下子就把我带回了七年前。
跟宋远吵架后,他真的不联系我了。而我也咬住了牙,奔向了自己的梦想。
我走之前给他发了短信,但他没有理我,我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在机场,一直等到催促登机的广播响起,也没有等到他的身影。
我孤翼只影远赴大洋彼岸。
那还是第一次那么久没有联系,也是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人生。可是在我的深夜他的白昼,我还是想他想得发疯。而在我犹豫着要按下他电话号码的时候,我接到了公检法的电话。
「唐宁女士,我是公检法的工作人员,现查到你涉及走私犯罪,请你配合我们调查。现在你的手机已经被监听,通讯录已被监控,提醒你不要跟任何人联系,因为你的联系对象也将成为我们下一步的调查对象。」
我吓坏了,他准确说出我昨天收到了哪里寄来的快递,说出我详细的个人信息,然后让我把账户里所有的钱都打到一个账户上冻结起来,待查清后归还。
就这样,我损失了1万美元,那是我当时全部的生活费。
我家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庭,直到七年之后的现在,也没有变成什么拆迁暴发户。
供我读书已经是绝大的负担,我不能再去拿这些糟心事让我的父母雪上加霜。
当年的我涉世未深,单纯好骗,那些人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生怕连累到其他人,一个人苦苦支撑,离崩溃只差一线。
而我战战兢兢关机一个月,在听到同寝室的华裔女孩儿也涉嫌洗钱后,我凝滞许久的大脑突然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专门针对留学生的电信诈骗。
我迅速挂断了她的电话,然后以亲身经历说服她这是一场骗局。而我终于从快逼死自己的焦虑中缓过来,打开手机,却收到了宋远决绝的分手语音。
「唐宁,我最近事情很多,我们过段时间再谈。」
「唐宁,竟然真的走了?!」
「宁宁,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宁宁,我现在好难过。」
……
「唐宁,我要结婚了。」
「以后互不打扰吧,祝你学业顺利,再见。」
时间是十天前。
我像被雷劈了一样,呆在原地。
好半晌,颤抖着手,可那个按了千万次的电话号码,却再也拨不出去。
怪我追求梦想吗?怪他不肯理解我吗?怪诈骗电话太真实了而我太蠢吗?
还是命运早已张开了血盆大口,冷笑地看着年轻的我们阴差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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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姐,赏脸一起吃个晚餐吧!」
一道清冷的声音仿佛从七年之前的记忆里跳出来,我一怔,原来是宋远站在办公室门口,颀长的身躯半靠在门上,一身的禁欲气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望向他。
白皙的手骨节分明,却并没有戒指的痕迹,那七年前的结婚?
「我都举累了,也不知道接一下。」
一大束玫瑰花落进我的怀里,在一群女同事的起哄声中,我拖着他逃也似的离开办公室。
「你干什么呀!」我有些局促地捧着花坐在副驾驶位上。
「追你啊!」宋远一副理你傻不傻表情。
可是我们已经隔了一个七年了啊!
而我甚至也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
我的心微微发疼,眼角泛红,而一个吻,就轻柔地落在了我的额头。
「宁宁,再给我一次机会,嗯?」
「可是七年前……」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七年前,是你不要我了。」
埋在我颈窝里的脸发出闷闷的委屈的声音。
「明明是你说你结婚了,让我不要再打扰的。」
他还委屈。
我打开云空间,给他播放语音。
我就是靠着这些语音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想他入骨的夜晚。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去打扰了。
他噌地坐直了身子,「最后这两句不是我发的。」
两天后,宋远带了一个人来见我。
苏丽娟?我疑惑地看着宋远,宋远却只是冲我眨眨眼。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踩着高跟鞋头发微卷的摩登女郎。没有化妆,比我那天见她要老了许多。头发随意地绑了一个马尾束在脑后,神态疲倦。
「是不是我只要说清楚当时的事情,你就放过我?」
宋远点头。
「我为了证明自己跟其他女人不一样,所以主动跟宋建国做了婚前财产公证。我知道他不会亏待我的,给我留了房、车、还有公司的分红。可是有那么大的公司和家产在,谁会稀罕他指缝里给我漏那么仨瓜俩枣的。所以,在知道你们吵架后,我就动了心思,如果我能让我的女儿嫁给宋远,这样宋家的财产不就都是我们娘俩的了吗?这叫肥水不留外人田呐!」
她笑起来,仿佛又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
「老天爷都在帮我,宋建国病危住院了。宋远就再也没时间顾得上你了,医院公司两头跑,很累,经常坐在病床边就睡着了。我就偷偷拿了他的手机,把我之前找人录好的语音发给你,想让你别纠缠他了。没想到你竟真的跟他断了联系。宋远颓废了很久,我也高兴了很久。」
「可惜我的女儿是个废物,折腾了那么久都没有成效。」
「可谁知道你竟然回来了,为了不让你们再有机会和好,我把你安排给了安世伟,这样安世伟就不会总想着找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他还是被我死死攥在手里。而你,也一样。
「好了,差不多经过就是这样了,你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我看着她满不在乎的脸,似是还在为她女儿没有攀龙附凤而惋惜,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而我们,因为她的有意为之,错过了七年,最可恨的是她竟然让自己的情夫娶了我。
我恶心的想吐。
弄走苏丽娟后,宋远给安世伟发了条短信:「这是苏丽娟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不用谢我。」
「你不说放过她?」我诧异。
「我说我放过她,你觉得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小情人愿不愿意放过她呢?」
我在心里默默地为她点了根蜡。
果然不能得罪律师。
「宁宁,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不好?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天,才是我们应该珍惜的幸福时光,我们还有很多个七年,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把脸埋在宋远的怀里,听他语气温柔的一遍一遍地呢喃。
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融化,又在悄然生长。
一年后,我们举行了婚礼,是我们恋爱的时候跟他心心念念的草坪婚礼。
那一天,阳光很好,风也很温柔。
洁白的婚纱在湛蓝的天空下盈盈地发着光。
是啊,从现在往后的每一天,才是我们最应该珍惜的幸福时光。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负时光,不负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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