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好些人都开始高看我一眼了,觉得我命大,能活着从程仪潇手底下出来。其实像我这般活着出来的人寥寥无几,我算是一个,却是程仪潇拿来寻开心的,指不定他哪日又恼了,将我抹了脖子也说不准。

我的伤养好后已过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程仪潇都不在东宫。张公公说南方的一个州起了动乱,皇上派太子出兵镇压了。

我想着这老皇帝还真是个没眼力劲的,他儿子这样闹腾也不管管,成天闷在宫里,一闷就是一天。只是程仪潇是七位皇子里最争气的,说起带兵打仗也是人中龙凤,其他的不是病就是废的,我疑心是程仪潇干的,但想了想这事与我无关,我何苦去费心思。

程仪潇的手腕果真狠辣,没听那官员的动乱缘由直接抹了脖子,斩首示众,那人头在城门上挂了整整七日。要不是临走前随从提了一嘴,程仪潇能将这事给忘了。

程仪潇又在殿里动手了,我不知怎的,又被吓得打了声嗝。

程仪潇让人将我拖出来,在他面前蹲下,我看到他繁复的衣袍在我周围铺开,只得抬头看着他。虽说程仪潇为人处事令人不齿,偏生这人又生了一副好模样,我想起十三岁那年在马车上映入眼帘的一双妖冶的狐狸眼,只想「啐」他一口。

「叫什么?」

程仪潇说话也是懒懒散散的,我看他看久了,只觉得程仪潇对什么都是云淡风轻的。

「宁瑶瑶。」

我低声回了话,其实我不知我姓什么,只是认了干娘,干娘姓宁,我也便如此了。

程仪潇让其余人都退下了,偌大的殿内仅留我与程仪潇,空荡荡的,我心里好没着落。

程仪潇倚靠在雕花红木椅上,睨着眼:「说话。」

「太子殿下博洽多闻,博古通今,明见万里,举无遗策……」

自那日之后,程仪潇日日都留下我,让我跪在地上说他的好话,一说就是一个下午。

我跪在地上说得口干舌燥,程仪潇支着腿,吃着新上贡的红葡萄,有时还漫不经心地道一句说重了。从程仪潇口中蹦出来的话是黄澄澄的金子,我不是生在他肚子里,有时听得一愣,还不懂他是何意,便见程仪潇「啧」一声,紧接着一个酒盏扔了过来,在我额角砸出一个血印子。

程仪潇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有时让我夸他长得好,有时又不乐意我那么说,我便只能将程仪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