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儿浑身是伤,却仍旧挺直腰杆,高傲到让我觉得大晟不配拥有他,李为更不配。
五年啊,我苦苦煎熬的五年里,李为一直陪在她身边,即便战儿装作对李为有多不在意,他那条命都不能留。
战儿昏迷了好久,我不顾朝政一心扑在她身上。
或许是佛祖感动于我的执着,他让战儿忘记了一切。
但我不信神佛,所以我不信她会忘。
我是睚眦必报的小人,战儿也不是菩萨心肠的弱女子,如果她愿意骗我,我也愿意被骗一辈子。
这丫头,每每与我相拥温存时,都要提一提李为那个死人来扎我的心,看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意,我开心的笑了,能让她快活,让我痛苦又何妨呢。
毕竟,这段时光都是我抢来的,偷来的,骗来的。
南下出巡,我命人给战儿传出一点消息,相信她一定能想出对策逼我带她去,真不知道这妮子哪儿来的定力,不吃不喝装晕,能坚持几天。
她不心疼自己,我心疼,疼到比厉鬼索命还厉害。
我在南方度过了最快乐一段时光,我拥有了自己的心心念念的娘子,即便我的娘子藏着一把匕首要杀我。
因为我是她的狗,所以她让我抱她,我永远不会拒绝。
因为我爱她,知道她非池中物,笼中鸟,所以她要走,我舍不得囚禁。
所以我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人群,等到视线模糊,再也看不到她一点头发丝,我才敢倒下,如果这一刀能让她不恨我,那就刺吧。
毕竟,我亏欠她太多了。
只是这红线啊,我舍不得,舍不得求来的生生世世的姻缘,就这样硬生生被人群冲断,我就这样攥着这根线,假装自己还能顺着线找到她。
太医说,只差分毫,那匕首就会刺中我的心脏,那样大罗神仙来都救不回我的性命。
我抚摸着胸口的伤,说:「战儿不让我死,阎王也不敢在她手下抢人。」
太医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擦着满脑门的虚汗,哆嗦地笑道:「陛下洪福齐天。」
后来又过去了许多年,我的鬓角都生出一缕白发,手腕上仍旧系着月老庙前求的红绳。
那天我微服私访,去了大晟的前京都,那里现在又恢复了以往的繁华,我走过公主府,去了长安街,在转角处,看到了有一个姑娘趴在酒楼窗边上浅眠。
我愣在原地站在那儿,眷恋地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