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去。」
娘亲父亲皆拦着我,说我身子弱,受不得风寒了。
「他在外头等我。」
父母姐妹面面相觑:谁?
我挣扎着爬下床。
他们实在拗不过我,大姐搀着我,为我撑伞。
我撑着病体,扶着阿姐,咬着牙一步步磨到门外。从我卧房到大门,这短短的路途怎么会这么难走,叫我走三步
便剧烈咳喘。
门开时,我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雪停了,一地雪光,将天地照得明亮。
那个少年连伞也没撑,一身风雪,宛如冰雕一般静静站在我李
府门口。
他眉发皆被雪染白,大有程门立雪的样子,垂着头守在我府
外。
他守矩,不越雷池半步。
听见开门的动静,他略动了动手指,抬起眼。
就看见我撑着门,面上带烧,红着眼,大口喘着气,直勾勾地
盯着他。
他愣住了。
天地偌大。
我们眼中各自映着彼此的身影。
我跌跌撞撞跑下去,看看要摔在雪地里,他却先一步将我紧紧
拥住。
「琉儿,琉儿,琉儿……」我咳得厉害,喘着叫他离我远些,怕把病气过给他。
他像找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用力将我抱在怀中。
「我们不分开,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什么都是冷的。
独他怀里是热的。
我的脸贴在他的脖颈上,叫他轻轻叹息。
我感觉到脖颈两滴温热。
是雪化了吗?
我不知道。
阿姐羞红了一张脸,忙去遮住幺妹的眼睛。
父亲娘亲先是愣住,我那个严肃古板的父亲才想开口说什么,
娘亲就捏住了他的手,抿嘴摇了摇头。
这婚约就定下了。
那天的雪太大,若是未撑伞,我们便会叫雪染成白头。
后来我们婚宴那天,亲眷站在洞房外,一路撒白果。
白果百果,意味着白头到老,百子千孙。我扶着重重的凤冠跟萧予安抱怨:这百子千孙不对,洞里的老
鼠精也不这么生。
萧予安疼我,用袖子为我遮起,叫我一点也没被白果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