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死人身上翻干粮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曾经一只虫子就足以吓出我的眼泪,现在在狼群尾随的夜里,我尚能从容的吃下干粮……原来没有人当我是公主的时候,我也不过是一块尘土淤泥,如何搓扁揉圆,也要苟且偷生。
那天晚上,我们在一座山洞里休息,已经是深冬了,我燃起了柴火驱寒,把夏挽抱在怀里,就当我们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哭声。我起身去看的时候,发现一个女人半沉在沼泽里,歇斯底里的哀嚎着。
「大哥求求你!你是好人,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她颤抖着朝我的方向伸出手。
我拿了一根树枝朝她伸过去,她浑身颤抖的爬上来,浑身腐臭,如同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大哥……大哥……你能给我一口吃的吗?我三天没吃东西了。」
我犹豫了一下,夏挽在一边轻声说:「姑姑,不要节外生枝。」
这一路上我们乔装成有麻风病的乞丐,我黏了胡须和肚腩,和夏挽父子相称。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尽量不与人同行。
「我是南胥人啊……」女人哀嚎着说:「我们的国没了……我们一家人全被杀了,我要去林南找我儿子,求求你,我不能死……」
我一怔。
南胥人,哪里还有什么南胥人
只剩下因为皇室无能,失去家园的人。
我们把她带回了山洞,把最后一块干粮烤好了,分给她一半。
她五十几岁了,吃东西的时候直翻白眼,一边吃一边哭:「大哥,你是我大恩人啊,你叫什么名字,到了林南,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我摇摇头,怕嗓音暴露,没有说话,夏挽在一旁说:「不必,我们不去林南,明日便各走各的吧。」
女人千恩万谢后,蜷缩着睡了,在梦里她不住抽噎着,发出野兽一样的呜咽。
经历过屠城的人似乎都有梦魇的毛病,在很多很多年后,我仍然会在睡梦中哭醒。
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女人已经上路了,还有不到十里路,我把夏挽的小鞋子补了补,也精神抖擞的上路了。
……然后,在官路上站着一群北乾士兵,和那个女人。
「军爷!那是个白脚羊(年轻姑娘)!我趁她睡觉看了!她没有喉结,皮肤白着呢!剩下那个也没有病,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崽子!您看能赏多少钱?」
我被几个兵按到在了地上,他们粗鲁的用抹布擦了一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