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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慢慢地沉入谷底,哪有人能变好又变坏,学会了恶,又怎么能重新当佛,放下屠刀?没有那么简单的。

入夜,李承珣掐着我的腰肢细细地亲吻,低喘声融进浓稠的夜色里,无端勾人。我从枕下摸出匕首打算刺向他颈侧的时候,被他狠狠钳制住,适应了黑暗,就那么一点儿透进来的月光都足以我看清他脸上藏不住的怒气和恨,眼睛猩红一片:「姐姐想要我死?」

我造的孽,我自己了结。

可这句话我没说出来,他这模样让我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口,死一般的沉默弥漫开。他将匕首狠狠地扔在地上,俯身吻了过来,与其说吻,不如说咬,力道狠得像在报复我。

最后一片狼藉,满室旖旎,却不见暧昧。

这次失手,必然再无机会。撑着我的那股力道像是突然泄了,我开始食不下咽,李承珣捏着我的下巴恶狠狠地威胁:「从今日起,姐姐一日不用膳,我就一日杀一人,先从南伯侯府开始杀。哦,对了,我先杀主人家,姐姐猜猜,何时杀到你的心上人?」

我闭上眼睛不肯再看他那双失去了所有感情的眸子:漂亮,却冰凉一片,那里头冷漠又无情,似乎已经失去了人的温度。

强迫着自己用膳,打上胭脂掩盖病容,对着李承珣强颜欢笑。

最终也没把这个冰冷的冬天熬过去。

李承珣跪在我榻前,埋在我颈间,声音哽咽而沙哑,像古墓中藏着的青铜铃,刚刚见了风就碎了一地:「姐姐你再坚持一会儿,他们都来了,别死……你不爱我、对不起我、玩弄我,都没关系,我认了,好不好?」

我伸手抓住他的耳垂,浅浅地笑:「我爱啊。」

谁知道听了这话,他却整个人僵住,哽咽着,似乎在赌气,又似乎是认真的,眼尾微红:「可我宁愿不爱你,也没见过你。」

你说得对。

可惜这句话我却没能忍住心口的窒痛告诉他,视线开始涣散,模糊中看见李承珣双眸空洞一片,像被人挖走了神魂,最后他的眸光熄灭,而我也再也不知道今夕何夕。<olstart="13"><li><li><ol>

我以为我永远地死去了之后,却发现自己变成了鬼,留在了李承珣身边。

看着他被我母亲抽耳光,看着他跪在我墓前,既不说话,也未曾流泪。

看见他处理瘟疫,关门屠城的狠戾无情;也看见他在海棠深处沉思的空洞脆弱。

他死得很早,而他死的那天,我以为的系统出现了,是一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小童子。

「姑娘功德圆满,我来引你升天。」小童子朝我作揖,听声音俨然是当初那个挨千刀的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