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中毒小产,何时?
”“应该有很久了。
”我说。
我曾诊出来过,当日我也是如此震惊,可阿颀却是淡淡的,不让我声张。
她的孩子失去了,她却不能开口让孩子的父亲为她寻一个公道。
我无暇去留意圣上的表情,只告退离开。
殿外风雪满天,我毫不犹豫踏进风雪之中。
与人心相比,风刀霜剑亦温柔。
我去祭拜了沈伯父,向他磕头,请他原谅我没能保护好阿颀。
后来,朝局变动,圣上身子不好,听说那刘大将军之子刘雪羿执掌朝中大权,风头一时无二。
后来,沈卓联络朝臣要弹劾刘雪羿,被人告密出卖,但这一切到最后又不了了之。
后来,有个男人经常找我喝酒,他欢喜听我讲我的幼年趣事,经常会带着好酒与我一起把酒言欢。
我告诉他,如果我的小妹还活着,一定要与他为妻,似他这般洒脱不羁的性子,与我那凉风饮酒、醉眠花下的小妹,当真是一对璧人。
他说,若是如此,我必当万分珍惜爱护,拼尽一生守着她,不让她掉一滴眼泪。
你瞧,酒话听多了,假话都似乎带出了真心一样。
他喝醉了被侍从扶起来带走,那马车上招摇地挂着将军府的徽记,蒙着夜色渐渐远去。
座位上遗了一副护膝,针脚粗糙,绣工差劲,边角都已经有些起毛,似乎是被人摩挲了很久。
我捡起来,丢到旁边的炭火里,护膝遇火,迅速地烧了起来,很快便化为了灰烬。
嗯,他不配。
【番外】季景晟太和五年,京中又飞起了雪。
我记得阿颀很喜欢梅花,东宫以前有株腊梅花,雪越是盛,花开得就越盛。
那时候书房总是会插上几支腊梅,香气冷冽,幽香绵长。
我不喜欢腊梅,我喜欢红梅。
就像那年雪地上,雪琅红衣灼灼的样子,印在我心头很多年。
父皇不同意让我娶雪琅,因为她是刘义山的女儿。
刘义山当初靠平叛起家,峥嵘数十载,大权在握,已经是朝廷心头大患,若是再有了皇亲国戚的身份,只怕养虎为患,酿成大祸。
可是天家富贵,在我眼里,比不上雪琅一根发丝。
我被逼娶了阿颀。
她是沈大学士的女儿,自幼饱读诗书,人也看起来柔顺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