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不服输,又眼高于顶,我不知道那些所谓的垂青和偏爱,暗中早布好了棋局。」
暮影沉沉里,我倏然间见到了一抹身影,仓促地转首望去,只见到了替她问诊的郎中,蓦然奔上前去,也顾不得礼数,只是一叠声地逼问,「郎中,阿樱的病是你一手医治的,你有办法对不对?她这次……她这次……」
老人泪眼婆娑,颤颤跪下。
「请陛下,节哀顺变。」
血丝从眼底蔓延上来,我听到自己尖锐到变调的嘶吼,「什么叫节哀?什么叫节哀!?前些日子朕还见到阿樱,再过两个月便是她的生辰,我要普天同庆,你说什么节哀?」
他的声音喑哑难辨,混合着呜咽,「老朽……自知隐瞒陛下,只是吕大人是为陛下铺路筹谋,苦求老朽三缄其口,她精于茶道,又跟着老朽学医,陛下您以为大王正值壮年为何暴毙?」
我蓦然哽住。
穆玄弈。
原来是他,竟然是他。
我分明该想到的,只是被吕樱的冷言冷语彻底瞒了去,她如何让自己狠下心来,又是如何委身于一个狠戾莫测的人?无数次朝堂对峙,但凡我再通透一些,会不会看出她眼中的委屈和不甘心?
可我没有。
在她孤身一人周旋于波云诡谲的朝堂时,我却以为君臣离心,字字如刺,直奔要害。
那样清冷骄傲,孑然独立的女子。
手指如秋风席卷的残叶一般簌簌发抖,我抓起剩余的信笺,一字一句地看过去。
清隽有力的字迹,横竖撇捺拼凑出残忍而凛冽的真相。
我像是想起什么,倏然惊起,三两步走到榻前,小心翼翼挽起她的衣袖。
那样横亘交错,一路狰狞盘轧下去的伤口,一刀一刀,皆是她亲手划下去的。
我缓慢地扶着膝盖蹲下来,伏在她身前,宛如濒死一般大口地喘气,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如果我知道她会身陷于局中,为了我不惜以命下注,是不是那日本不该相遇?如果她问我「一定要当皇帝」时我否认,是不是能避免而今的结局?
往日一幕一幕如走马灯般飞旋而过,笑着的少女,手上高举的金钗,在夜深时仓促奔回寻找的人,执子下棋的一双手,还有曾经无人知晓的吻……
如是反复数次,才勉强从唇齿间挤出喑哑的字句。
「吕樱,你疼不疼啊?」
没有人知道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只知我封了冯氏为后,旋即取消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