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莎……」他眉色忽地更沉重起来,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抿紧了唇。
腕间已经麻木,我大约已经掉到失望的底部,但仍然觉得有必要抹去自己不学无术的形象:「我知道,在你们大唐,凡贵族儿郎,无不对五姓女倾慕有加。
沈曜,你好福气,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范阳卢氏,如今愿意与你沈家缔结婚姻之好。
」我想了想刚才那位娴静的荷花仙子,认真道:「卢三娘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汉人女郎,你们实在很登对,这应该就是你们汉人所说的天作之合吧。
」「沈曜,从这一刻开始,我不喜欢你了。
」我定了定神,抹去脸上的泪,又使劲眨了眨眼,将余泪逼回后,郑重地宣布道。
沈曜像是魇住了,既不说话,也不肯让我走。
最后还是小五和小兰赶来,把我带了回去。
他们后面跟着个不知道是什么职务的官员,说我当街纵马,要缴高昂的罚金。
小五翻箱倒柜地搜出了我藏的黄金,交给了那位神色严肃的官员。
等那官员前脚刚高高兴兴地离开,我便抢过装金子的小木箱,奄奄一息地倒在床上:「小五,我失恋了,我要回家。
」小五无所谓地挥挥手:「哦,长安我还没玩儿够,龙阿那莎你自己回吧,反正就你那样的也遇不到什么危险。
」当我提着鞭子把小五追得满院子飞时,他气急败坏地说,我不仅失去了爱情,我还失去了亲情。
不,龙粟固你说错了,我失去的,是小兰啊。
(十一)沈大河动作快得令人咂舌。
我们刚到长安的第三天,他就同小兰求婚了,这家伙整了挺多稀奇古怪的仪式,还请了自己的娘当见证人。
于是我看着小兰喜极而泣,也忍不住流下了柠檬的,哦不,感动的泪水。
所以当这傻姑娘怒气冲冲得收拾包袱要跟我回焉耆的时候,我制止了她,并开门把沈大河放了进来。
后果自然是小兰留在了大唐。
沈大河是个好人,我挺放心的,只是我可能再难见到小兰了。
她陪伴了我十年,是我最好的伙伴,朋友,姐妹。
行李里有一只从没打开过的箱子,是我准备给小兰的嫁妆。
临行那一日小兰携着沈大河来送我和小五。
沈大河悄悄同我说,沈曜是个不错的人,只是,感情的事情向来没有道理,更难分对错,让我看开点。
我点点头说,我会的,新欢和时间,都是治病的良药。
只是日后通信,别提沈曜,他的一切,与我再没有瓜葛了。
小五又跟个老妈子似的在催。
我冲他们挥挥手,翻身上马,西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