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解语花,已是初见他的一年之后,也就是我死前的一个多月。
夏日暑气来的酷烈,本是定下去避暑山庄,却不想就在我的寿诞前夕,皇家别苑竟出现了祥瑞,还是几百年难遇的那种。
不是我说,人祥瑞出现一个你们抓一个,搁我我也不冒头,不难遇就怪了。
然而狗鹅子却龙心大悦,立刻改了去处,钦定在别苑为我庆寿。
为表孝心,他每年都会为我的寿辰大肆庆贺,生怕我不知道自己离入土又近了一步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老,却假装满脸都写着开心。
筹备寿宴的仆婢甚多,虽然尽是手脚麻利,动作轻悄的,我却仍嫌吵闹,一早便划小舟入了听荷塘。
悠悠行至湖心,懒懒仰卧在船头,远望过去,天色湛蓝,万里无云,伸手拨过清凉湖水,便有一圈一圈的涟漪荡漾开来,安稳静谧。
接天莲叶,荷花映日之中,亦有微风习习拂过,落了满面的沁人花香,最是舒爽安惬不过,渐渐便起了浓重的睡意。
醒来的时候,烈阳已至中天,日光如火焚烤,喧嚣蝉鸣愈甚,我头顶却有着宽大荷叶映下的阴翳,侧眼看去,便落入一双狐狸星眸,仿若星辰大海,亦含宇宙万千,目色投来,笑意盈蕴,媚色丛生,恍似莲叶荷蕊托生的精灵谪仙。
「姐姐好睡。
」他轻笑着开口,音色如山间溪泉,清冽甘澈,混着发尾簌簌滑下的晶莹水珠,坠在我的掌心,又一瞬便滑落。
我早已吩咐过不许人打扰,长得如此好看也不行,于是开口便是斥责:「放肆!」他吓得一颤,眸色惶然,急忙后退,湖中立刻有细碎的水声荡起,我头顶的荷叶也随之移开,毒辣的阳光瞬时如烈火焚针一样刺在了面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不悦地蹙眉,他见状回过神般怯生生地「啊」了一声,连忙又探着身子将荷叶遮了过来,湿透的月色广袖随着动作翻落在肩膀,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灿烈日光跃然其上,将冰肌玉骨沾染的繁密水珠映出莹莹光泽。
我看着他如凝脂白壁的脸,总觉这双眼睛,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他被我看得赧然,微微垂下目光,羽睫像蝴蝶的薄翼翩翩,在眼下投出湿漉漉的影子,藕节般细嫩的手臂紧绷着抬高,努力地将荷叶撑在我的头顶。
我随手挑起他灵巧的下颌,触感细腻弹软,像是蜜甜的棉花糖,细细端详,明明是一双媚气含波的狐狸眼,却像是初生的小鹿般懵懂净澈。
「是你。
」我缓了脸色,淡淡开口。
他面色一喜,眼中焕发出璀璨的神采:「姐姐还记得我?
」这样一双眼,这样一张脸,怕是想忘记也难。
我收回手,斜斜倚靠在舟头:「你怎会在此?
」他面上倏地染起薄红霞色:「正午日光毒辣,我怕会晒伤姐姐,又不敢惊扰清梦,便自作主张摘了荷叶遮阳。
」我点一点头,瞥了一眼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