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去。
老太爷身子骨本就不好,为了孩子一句戏言跋山涉水,途中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钟毓秀越想越气,一边差人去追老爷子,一边忍不住将小崽子锤了一顿。
也没真打,就是拍了两下,还捡肉多的地方拍。
钟渝琊小脸涨红,忍着一包泪哼哼唧唧死活不求饶。
一旁的谢屿樘脸色愈发难看,见她撸袖子便将孩子抱了起来:「你不心疼他也就罢了,何必对他动手?
」钟毓秀叉腰气喘吁吁,差点没被谢屿樘一副护崽的模样给气乐了。
分明平日里对渝琊最严厉的是他,现在不辨是非护孩子还是他。
谢屿樘抱着孩子转身进屋给她吃了个闭门羹,她哄了两日,谢屿樘都一副高岭之花不可攀摘的模样,夜里随她又亲又蹭,憋得狠了就闭目入定,仿佛她是那要吃人的妖精。
不日,钟老太爷带着人回来了,顺道带回了下山村所有的梨树。
「秀秀放心,爷爷都是给过钱的。
连根都挖回来了,就移种在渝琊窗下。
」钟老太爷拍着胸脯道。
钟毓秀扶额直叹,一旁的谢屿樘踹了一脚小崽子,钟渝琊连忙上前抱着钟老太爷的腿哭着道歉:「太爷爷,渝琊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时间爷慈孙孝,好不融洽。
恐梨花树栽种不活,九棵树全剪了枝丫,只剩下树干。
钟毓秀盯着人种树,忽然看到一棵树上有熟悉的疤痕。
「这棵树……」钟毓秀忽然忆起往昔。
那还是在下山村的时候,他们所住的小屋前就有一个歪脖子梨树,梨花开的时候,密密匝匝,堆满了枝丫。
她在树下喝茶躲懒,谢屿樘在院里劈柴,阳光渐暖,蜜蜂在枝头嗡嗡嗡。
看得久了,她捧着脸不怀好意地冲他喊:「樘樘,怪热的,你把上衣脱了吧。
」谢屿樘瞥了她一眼,反而把衣领又紧了紧。
她讨了个没趣,趁谢屿樘去洗澡,悄悄溜了进去。
谢屿樘刚巧脱了上衣,水流顺着小腹一路向下,她从背后抱了他,濡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小心着凉。
」谢屿樘去拿帕子,却让她惹了一层火。
她小脸蹭着他的脊背,有时候谢屿樘感觉他就像是她手底下的一只猫,高兴了便抱在怀里使劲揉搓,嘴里大呼:「樘樘好可爱好乖呀,软乎乎的。
」他掰开钟毓秀的手,转身轻叹了口气,俯身吻了上去。
是夜,明月高悬,村里偶尔传来几声犬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