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这般柔顺温情的他,心跟着颤了一下,听见自己用很轻的声音答:「当然。
」和采女死后,后宫愈发显得空虚,不久,我张罗着给皇帝选了一次秀。
新近的宫人,很守规矩,每日到我宫里的晨昏定省,一个也不曾落下。
我安排送去的牌子,皇帝精力有余的时候,也会宣召她们去侍寝。
但他更多的时候是宿在我宫里,什么也不做,一人拥着一床被子,纯聊天。
与北戎的战事,也在有序的进行着,我爹去后,取得了几次小捷。
皇帝很是高兴,说是按照目前的境况,明年春天就可以扭转战局了。
甚至有一次,还当着宫人的面抱起我,大笑着说我们母子是他的福星。
帝后和睦的佳话,再度被世人传唱着。
一转眼,春天到了,桃花凋尽时,大郢对北戎的战事,进入了最后决胜阶段。
皇帝亲自下令,让我爹全权统领北境全军开拔,追击北戎军队。
四月中旬最后一天,我临盆了。
皇帝不在宫中,他跟随钦天监的人,去北郊相国寺祭天祈祷了。
只留了他身边的大总管霍全带着一众稳婆和御医守在我宫里。
稳婆跟霍全汇报说我难产,问保大还是保小时,霍全尖着嗓子,带着哭腔喊:「这我怎么知道,一个是皇后,一个是龙子,都是祖宗,哪个出事,咱们都人头不保呀。
」如此一来,稳婆们都不敢下手了。
只是端着御医开的参汤,让我多喝一点,可我疼得直打哆嗦,一滴也没喝进去。
春桃急红了眼,嗓子都吼哑了,我勉强抓住她的手,咬着牙说:「叫她们都出去,只留你和来喜守住我,到了这个份上,就只看老天爷给不给活路了!」寝殿门开的时候,一个炸雷响过,我看见闪电照亮了一众陌生的,面无表情的脸。
和采女的那句:「你以为他会平安让你生下这个孩子,做你的依靠吗?
」像是一个诅咒,反复回响在我耳畔。
07她说得对,皇帝是故意挑这个时候去祭天祈福的,因为保大还是保小,只有他才有决定的权利。
倘若他在宫中,他别无选择,只能保大,毕竟我爹此刻统领着三十万大军。
更或者,去母留子,是他一早就想要的结果。
为此,他不惜陪我演了那么久的伉俪情深的戏码。
想到这里,我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