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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此人三十多岁,个子很高,他对我说,他是六年前来民政所工作的,那时候黄老太太的就已经在三道湾子敬老院了,她的档案一直就不齐全,他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多大年龄。我很不解,我说你们没有她具体的身份信息,怎么申请经费啊?他苦笑了一下,对我说:我的前任跟我交接工作的时候就专门说过她的事,属于历史遗留问题,她肯定是咱们三道湾子的人,所以咱民政部门总不能看着她饿死啊。接着他提醒我,如果想调查黄老太太的来历,应该找找1998年以前敬老院管行政的人。

我回到敬老院打听了一下,然后在凤旗(敖汉旗管辖的一个村)找到了当年敬老院的一个锅炉工,他已经七十多岁了,但他并不了解黄老太太的情况,不过我通过他查到了当年办公室的一个人,他姓谭,也七十多岁了,已经去了通辽,跟他老儿子一起生活。

我要到了这个老谭头的号码,给他打了个电话,但这次通话太费劲了,老谭头经常听不清,我只好让他儿子把电话接过去,我跟他儿子说,他儿子对他喊,得到回答之后,再通过电话告诉我——

我问他还记不记得敬老院有个黄老太太,他说他记得,接着他问我,她死了吗?我说她还活着,然后我问他,这个老太太是哪年来到咱们敬老院的?他说那可早了,应该是八零年左右了。

我大吃一惊,虽然没有硬性规定一个人多大年龄才可以住进敬老院,但至少也得五十岁以上吧,而1980年距今已经过去了四十一年,就是说,这个黄老太太至少九十多岁了。

老谭头又告诉我,她来敬老院之前,好像是宝日诺尔村或者巴彦郭勒村的人,之前她是村里的五保户,当时还是计划经济体制,由生产队提供口粮和取暖的烧柴。她住进敬老院之后,相关部门还就她的费用问题扯过皮,那时候新旧体制转轨,土地承包了,人民公社取消了,变成了乡镇,筹资很困难。直到1994年国务院出台《农村五保供养工作条例》,情况才有所好转……

既然她来自某个村子,那个村里肯定有人记得她。宝日诺尔村,巴彦郭勒村——我牢牢记住了这两个名字。

挂断电话之后,我分别给这两个村的村委会打了电话,很遗憾,接电话的人都不记得有黄老太太这个人。我不甘心,决定开车去问问村里的老人们。我先去了宝日诺尔村,运气还算好,我找到了一位八十多岁的王姓老头,他说他认识黄老太太。

我问他,您认识黄老太太的时候她多大年龄?老王头说,那时候她就应该有七八十岁了,不过还能下地干活,这个王老头就亲眼看见过她摘过苞米。我有点不理解,问他那时候多大,他说那时候他二十岁出头,刚从喀喇沁旗入赘到宝日诺尔村。我又被惊了一下,接着问他,黄老太太没有后代吗?老王头说没有,她始终就一个人。我想再问问这个王老头的老伴,她是在这个村子长大的,应该知道得更多一些,王老头却告诉我,他老伴几十年前就去世了。我又问他,黄老太太是哪一年去的敬老院,他说他记不得了,不过他很肯定,那时候他已经有孙子了。我迅速算了算,这么说来,黄老太太去敬老院的时候应该有一百多岁了……

最后我问老王头,还记不记得他第一次见到黄老太太和最后一次见到黄老太太她的长相有啥变化,王老头想了想说,没啥变化,她一直都挺老的。

我和王老头说话的时候,他的孙子孙媳也在场,他们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他孙子对我说:你别听他的,他老糊涂了。

王老头对这句话很不满意,马上顶了回去:你糊涂我都不糊涂。他孙子就问他:那我今年多大了?王老头眨巴眨巴眼睛,不再说话了。

离开宝日诺尔村,我感觉我正在经历英剧《不可遗忘》里的故事,但我可没有剧中女警察卡西斯图尔特的智慧,也没有人家那权力。我有点失去信心了,这个黄老太太没有档案,没有来历,认识她的人差不多都死了,只剩下她还活着,我只能从她嘴里知道她的个人历史了,但还需要一个前提——她其实并不痴呆。可能是大脑不集中,那天我在腾飞大道上跟一辆货车发生了刮蹭,那辆车开得太快了,但责任是我的,总之很麻烦,不提。

两天之后我去了一趟赤峰,看儿子,正要返回敖汉旗,意外地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的声音很苍老,他叫了我一声「姑娘」,然后说他了解黄老太太的根底。

到了我这个年龄,竟然还有人叫我一声「姑娘」,真的很熨贴。我问他是谁,他说他听宝日诺尔村那个老王头说我去打听过黄老太太,所以他就要了我的电话号,给我打了过来。最后他说他在赤峰,可以见面唠唠。

那几天我的车还在修,我是坐长途车去的赤峰,当时长途车还没有发出,我立刻下来了,跟这个老头约了见面地点。

他说他在赤峰,其实是在赤峰管辖的喀喇沁旗牛家营子镇,我打车过去了。一路上,我忽然有些怔忡,我这是在忙什么?但就像猜一个很难的谜语,眼看就接近谜底了,就是不想放弃,虽然也知道猜出这个谜语没有任何意义。

来到牛家营子镇,我在一个超市跟这个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