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尖下巴骤然尖叫一声,与车轮摩擦铁轨一样发出刺耳的尖锐声响。
空调的冷风忽然灌入我的脖颈,激起我一身的鸡皮疙瘩。乘客们厌恶地白了眼这对大呼小叫的中学生。
「江杨站到了。」
这一声甜美的到站播报音解救了这两个讨人嫌的「中二」少女,她们吐了吐舌头,互相捶着对方的肩膀,嘻嘻哈哈地落荒而逃。
「江杨中学还是作业布置得太少了。」
不知是谁吐槽了一句,引得周遭乘客轻轻笑出了声。
我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看着车窗上自己的人像,忽然也有了一点童心。
「你是谁?」
我看着单位洗手间镜子里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格子衬衫,老实木讷,甚至有些乏味的男人,也戏谑地问了一句。
镜子里的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像是在看着一个傻子。
徐有宿,这是工牌上的名字。
那我是谁呢?
我是一个普通的白领,三点一线,房奴车奴,大学毕业与初恋女友领了证。
背井离乡,蜗居在这个一线城市已经两年,每天挤一个半小时的地铁从城郊到城市中心去上班,全职的妻子熨平的衬衫到了公司就已经皱成了一张卫生纸。
「哥,又是嫂子做的便当啊?」隔壁工位的苏洋笑嘻嘻地趴在隔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饭盒。
一份蜜椒龙利鱼、煎得微黄的芦笋和蒸得糯软分明的米饭,整齐地码在饭盒里,旁边一格是饱满坚硬的小番茄,还带着一点水珠。
「是啊。」我笑笑,苏洋刚刚实习一年,女朋友还没找到半个,半年来倒是蹭了我不少便当,美其名曰:温暖单身狗,人人有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