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吗?」我微笑着看着她,也叉起一块苹果放入口中。
「我检测到你的情绪非常不稳定,犯罪指数非常高。」
「再让我抱一下吧。」我张开了手。
「这是你们人类的告别仪式吗?」妻子笑着起了身,「我们模拟成你的形态去接近苏洋时,他也让我们抱了他一下。」
妻子抱住了我,我的脸埋入一片海藻一样的秀发中,我贴在她脆弱纤细的脖颈处,闻到了我熟悉的香味,感受到了她脖子上突突跳动的血管。
无论怎么看,我怀里的妻子都是我的妻子,虽然她出轨乃至于谋杀我,最后还想巧言令色地与我撇清关系。
可笑的是最后我也什么都没有了,却还差点相信你的鬼话。
我伸手摸到了盘子里的水果刀。
冰冷又真实,一点也不像怀里的人,温暖又虚伪。
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高高举起了刀。
我被投进了监狱。
妻子没有骗我,我满身是血地撞开隔壁的门时,发现隔壁连地板都落满尘埃。
那日搂住她腰的,究竟是我肿瘤压迫到神经的幻觉,还是确有其事,都不重要了。
她到底有没有出轨,甚至有没有下毒,我也无从得知了。
在监狱里人也因为犯的罪被分成三六九等,因为我杀了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她不是什么外星人,所以我是杀人犯,判的是无期,因为我犯罪时脑子里有个肿瘤,医生推测有致幻的可能,所以我的律师跟我说争取好好表现,还是有可能改成有期,甚至提前释放。
然而等待宣判的时候,我被关在四面是墙的禁闭室里,不断反省自己到底是杀了人还是正当防卫。
他们说我是杀人犯,残忍地杀死了自己的妻子。
可我坚称自己杀死了监视我的外星人。
他们怀疑我脑子里的肿瘤变大了才会胡言乱语,于是我获得了一次就医的机会。
我看见那个曾经为我诊断的女医生隔着一面玻璃坐在那里,她撑着手,膝上放着一本书,下巴那颗胭脂痣衬得她风情万种。
我看清了她手中的书,是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
「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