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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女孩有点担忧地望着他。

「没事。」

他抬手,揉了揉女孩的头。

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疼痛,却如在神经末端之上灼烧了起来。

2

最近他总是看不清东西。

走路似乎也不能好好走,家里人敏锐地发现了他的问题,请了医生来做检查。

他依旧可以如往常一样对着女朋友嘻嘻哈哈,直到他走不了直线的路,亦或是偶尔控制不了手中的笔。

他觉得自己大概出问题了,这种感觉很奇怪,以至于他日趋烦躁,甚至跟陈焕吵了一架。

吵完,又后悔。

他看着窗外的雨倾盆而泻,没来由地想他那么傻,会不会连伞都忘带了。

他向来是个高傲的人,但在陈焕这除外,他没用几秒钟就决定打电话给她道歉。

那场大雨,下了很久很久。

他是在走向人行道的路上,猛然栽倒的。

然后便再也爬不起来,明明视线能移动,明明意识完完好好的。

他看着车辆的尾灯划过一道绚烂的光,想着。

陈焕会不会等急了,自己先走?

3

他不知道,因为,他被关在了一间病房里。

他好像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他盯着手上缠着的纱布,想,自己还年轻,并且自己应该充满希望。

家里人对于他的病情闭口不谈,甚至连看望的时间都减少了,这个家向来冰冷,他习惯了。

他还算积极地配合复健,尽管手脚越来越不利索,他的崩溃是在春天一个晴朗得下午,他的母亲一脸平静地告诉他:

你被替代了。

这世界种种巧合,都在将他推向深渊。

他难以接受的不是连勺子都握不住的双手,亦或是跌跌撞撞的双腿,而是被遗弃被忘记,而是因为一个完美的替代品,他便没了所有的意义。

那时的他不过二十出头,心高气傲,他把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他甚至用平生最恶毒的话语咒骂双亲,可是母亲只会哭,父亲只有沉默。

他,相比起那如庞然大物般的家族,好像太微不足道了。

他发誓,自己一定要重新站起来。

撕破那些可恶的嘴脸,与来势汹汹的病魔战斗到底。

4

可是,那年春天,他再也无法不靠着拐杖行走。

那年夏天,他失去了那一手凌厉的笔风。

那年秋天,他话语变地断续而凌乱。

那年冬天,陈焕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