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进宫是为了姐姐和碧螺能好好走下去,结果却是一个嫁人生子,一个离开荣京。

即使我从来不后悔进了宫,我也不愿去承认我这份自以为得微不足道的牺牲只是一场不值得提的徒劳。

或许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碧螺走的时候,我送了她一双鞋和一件夹袄,北方入冬很快,一两个月之内就用得上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很平静。

没有不舍,没有不甘。

她和姐姐都有自己的人生了,我如今过得也很好,这就够了。

我不是当初那个只想报恩的小丫头了,也不是只因为一块捡来的锁而留在罗家的罗佑宁了。

我只是我,阿宁。我是宋宋的阿宁,臻臻的阿宁,澜儿的阿宁。

也是,阿宁的阿宁。

阿元是我爹爹好友赵伯伯的儿子,我们是同一天生的。

我们两家挨着,我娘同阿元娘亲关系也很好。

我爹的文采很好,字也写得好,是西街的私塾先生。

我不想去私塾,我爹就在家教我。

阿元也不想去,所以赵伯伯就把阿元送到我家来,拜了我爹为先生。

所以严格来说,他是我的师弟。

可突然有一天他非要我喊他哥哥,就因为他比我早出生半个时辰。

他还吓唬我要是不叫他哥哥,就要把我的栗子糕都拿走。

我很生气,他怎么可以拿走我的栗子糕呢?

我气得同爹爹告状,也不知我爹爹同赵伯伯说了什么。

第二天我就听到阿元被他爹爹揍了一顿。

「阿元也是该打,街口王秀才就是个烂人,澜澜以后不要理他。白日里爹去私塾的时候,在家守着你娘知道么?」

我点点头答应,脑子里却记不起王秀才是谁了。

可我心中还是过意不去,就买了糖人去看阿元。

我到的时候,阿元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和平日里的猖狂样一点不像。

赵伯伯真不愧是杀猪的……

「你来干什么?」

我把糖人塞到他手里:「来看看你还有气儿么。」

「你告状的事儿,我不和你计较了。」

我看着他,有点诧异他何时这么不记仇了?

阿元平时可是胡同里的小霸王。

「我以后要娶你的。」

我惊得差点把串糖人的签子咬断。

我赶忙退了一步:「谁用你娶?我看你爹还是没打到位。」

然后,我从他口中知道了为什么他会挨打。

赵伯伯让他不要欺负我,他说叫了哥哥就是定亲了,以后我只能嫁给他。还说这是王秀才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