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这话的真假,他想要的,不过如此罢了。
而往后的日子里,我大可以随便说这种话来宽抚他。
因为张柏说,我再也不会有孕了。
真好。
让罪孽,就此中断罢。
【尾声】
天气渐冷,才过冬月,萧崇就早早穿上了厚重的狐皮大氅,殿内点了好几个火炉。
——他比过去更畏寒了。
张柏递上他素日服用的治疯症的汤药,问道:「陛下,近日有感觉好一些吗?」
萧崇点头:「嗯,没再复发,觉也多一些了,睡得很好,这都是你的功劳。」
张柏笑了笑:「臣不敢当。」
话说完,他本该走了,却没有走。
静寂了片刻,萧崇从书卷中抬头看他。
「有事吗?」
不知怎的,萧崇感到有些虚弱,困倦了一样,视线也渐渐模糊了。
他看不清张柏的模样,只能听得见他音声。
「臣鞠躬尽瘁,陛下可要给臣奖赏?」
好大的胆子,竟敢跟他讨赏。
萧崇冷笑,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张柏问:「陛下,您还记得当年帮您调配药方毒害陛下的那位徐太医吗?他啊,是臣的师哥,我们情同手足。他告诉臣,您承诺,事成之后就赏个爵位给他,可是,您怎么把他杀了呀?」
萧崇想起来了,他父皇死的时候,也是这样。
先是虚弱,然后双目模糊,说不出话,然后就死了。
可这还不够,张柏上前,低声说道:「还有,陛下,皇后娘娘不想要那个孩子,是她亲口问臣要的滑胎药,看样子,皇后娘娘从来都没有爱过您啊。以前不爱,也永远都不会爱——」
他死了。
死的最后一刻,是彻骨的心痛,却不是因为毒药。
痛楚中,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小时候他因为顶撞太子,被父皇罚跪的那个晚上。
那个晚上,她也在那,也被罚了,因为姜雨瑶。
所以跟着姑母来到了宫中躲罚。
她问他:「二皇子,你犯什么错啦?」
他揉了揉眼睛,不想让她看出自己哭过,嘟嘟囔囔地说:「父皇偏心,我不过是跟大哥争论了半句话,他就罚我。」
她一听就生气了,扯起他搂进怀中,拍掉他膝盖上的土。
「这些老匹夫,就是偏心,偏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