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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很快接通,口吻亲昵,犹如多年未见的老友:
“宝贝,最近过得还好吗?”
听到他的声音,沈熹心上好像压了块千斤重的石头。
念出那个名字时,喉头一阵发紧:
“顾宁安。”
“是我。”
顾宁安道,“没想到这么久没联系,你还能一下认出我,真是荣幸。”
多年积攒的怒气与憎恨再也按捺不住,在这一瞬间涌出。
沈熹控制不住的拔高嗓音:
“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我究竟哪里得罪到你了?!你要这么阴魂不散!”
相比于沈熹的情绪失控,顾宁安反而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笑声通过听筒传到她的耳中,仿佛从地狱而来。
“我叫顾宁安,可我最喜欢的,就是看人不得安宁的模样。”
顿了顿,他语气是掩不住的愉悦:
“尤其是你,熹熹。”
沈熹紧紧捏着手机,两眼没什么焦距。
“机票已经订好。”顾宁安加重语气,“我和你的朋友们,都很想你。”
她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艰难出声,“别动他们。”
顾宁安轻笑:
“当然,只要你乖乖的。”
……
“对了——”
挂电话前,他好意提醒:
“松香在左边第一个抽屉里,你昨天用完随手放进去的。”
沈熹定住。
许久,她哆嗦着拉开抽屉。
之前那块怎么找也找不到的松香,静静躺在里面。
原来不是错觉。
是真的,一直在看着她啊。
*
有人曾经说过,众生都应平等的享有获得幸福的权利。
可顾宁安说:
“只有沈熹你不行,你并不在那其中,你要在我的身边。”
沈熹无法反驳。
也不能反驳。
飞机将要降落时,她看着下方那片连绵不断的灯火,恍惚了很久。
现如今,那里面,已经没有一盏灯,是属于她的了。
接他们的车等在机场。
两辆。
一辆送李寒星去医院。
一辆驶向未知。
沈熹登上了未知。
司机什么都没说,将她送到郊外某栋别墅。
偌大的房子里空荡荡的,家具很少,灯光苍白冰冷。
四周安静极了,没有半点声音。
仿佛被隔开的另一个世界。
可她知道,有人正透着藏在某个角落里的监视器看着这里。
或许不止一个人。
随身物品在来时便被全部收走,包括手机。
沈熹像只死在这里的幽灵,被永远束缚在咽气时的方寸之地,离不开半步。
每天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别墅里漫无目的的游荡,累了就随便找间屋子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