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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走。

我嘶嘶喘一会儿气,然后捂着嘴哭,再嘶嘶喘一会儿气。寒冷从脚底开始往上侵袭。

「阿松,爸爸也在车里吗?」母亲的声音。

「出来吧,我们回家吃晚饭了……」

不是的,母亲、哥哥、姐姐,分明都不见了,怎么会凭空又出现。外面的声音不是他们的!

声音停住了,我屏住呼吸。

这时,一只手突然攥住我的脚踝——

「不要!」我蹬腿尖叫,随后嘴也被捂住了。

我瞪着眼睛几欲昏厥,却发现车门并没有被打开。

眼前出现的,是一双同样恐惧的眼睛,他从驾驶座下慢慢伸出头。

该怎样描述这吊诡的场景,父亲一直藏在主驾驶座位下!

我知道父亲体格小,却也不该歪着脖子、弓着背,以这样扭曲的姿势挤在逼仄黑暗的幽闭空间。

可他的手是暖的,他小声说:「阿松,别出声。」

「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现在,先别出声……」

我点点头,他松开了我。

车外是呼啸的风,雪变大了,扑扑敲打着车门车窗,余光是车顶缭乱的黑影,他们在车外徘徊。

我抓着父亲的手,不停哭泣,渐渐感受到困倦。

一直以来我要由母亲哄着才能入睡,现在母亲不见了,我却也沉入了梦中。

梦中重映了我看见车的那一刻。茫茫大雪中的小卡车,先是车尾灯,再是车屁股,再看清车牌,再——

可是,为什么先看到的是车尾,为什么车头朝着山下呢……

父亲不是在上山的路上抛锚的吗?

倒不如说,这一晚经历的才是梦吧。

3

一直以来我要由母亲哄着,才能入睡。

五岁那一年,母亲说:「阿松,你是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睡觉。」离开了房间。

我在黑夜里睁着眼睛,看着窗外摇荡的树影,无论如何也无法安睡,于是哭着喊妈妈,母亲最终还是心软了。

此后的每一年、每一天,每当黑夜来临,母亲都会搂着我,给我唱歌,哄我睡觉。有时也会和我说话,诉说她有多么爱我。

前几天的夜晚,母亲忽然在我耳旁低语:「如果爸爸不要我们了,怎么办?」

「如果爸爸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