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外人不清楚,晏家可清楚得很。
二房三房甚至为此闹到府上来,连抵赖都无从说起。
晏临干咳一声道:“母亲,既然、既然这样,那不如就算了,三郎毕竟也是大哥现在唯一的子嗣……”
他说着扯了下薛氏,后者不情不愿道:“是啊母亲,您要逐出革,要除名,那也得有真凭实据,如今这什么都没有,怕还是算了吧……”
晏老太君没想到一开始最支持她的两个人瞬间反水。
连晏太公也捋着胡须道:“他们说得没错,老太君啊,这虽说是你的家事,可三郎到底是朝廷的安宁侯,这逐出家门的事儿,也不是您一个人说了算的……”
所有人都转向晏铮说话。
所有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怀疑和不耐。
晏老太君只见脑子嗡嗡乱响,突然又见楚若颜跪下。
“晏老太君、祖母!孙媳知道您这些天悲痛欲绝,也迁怒三郎救不回父兄,可他也是您的亲孙,也在战场上折了双腿,变成残废!”
“您病重这些天,他衣不解带地伺候,就连您神志不清拿了剪子刺伤他,他也毫无怨言。若说孝道,孙媳这个外嫁新妇都觉得他入孝出悌,无不尽心!可您这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他,您于心何忍啊?”
晏老太君瞪圆双眼,这小贱人竟敢当众指责她不慈?
祠堂寂静。
原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的众人,又纷纷打起精神。
晏老太君噎上好一会儿,才沉脸出声:“你这是在诘问老身?”
“孙媳不敢。”楚若颜双手交叠置于额前,明明话里句句他意,偏这礼节周全得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孙媳嫁与三郎,自当与他夫妻一体,未敢有二心。可这短短一月,孙媳亲眼见识了他的孝顺、他的不易,而您生为他的至亲祖母,不仅没有一次相助,反而多生风波,甚至今日还要开宗祠逐他出家门!孙媳只是替他不平,想问上您一句,他到底要怎样做您才能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