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颜抬高声道:“太傅!我夫君是冤枉的!他一心忠君,哪怕在战场上折了双腿也无怨无悔!您明知如此,为何还要袖手旁观?难道非要眼看着忠魂之后冤死京都吗?”
“放肆!”荣太傅喝道,眉头紧皱,“朝中局势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明白的?那平靖侯信誓旦旦咬死晏三,若不查清,不仅晏家满门忠义受损,那文官一派还会趁势而起再夺武将权柄,届时朝局不稳,岂不给外人可趁之机?”
楚若颜听得心里一阵寒凉。
所以为了朝局,他就能将阿蕉送到御前,任由皇帝生疑,让豫王将晏铮折磨成那样……
“太傅!”她启唇,声音悲切,“那您可知,晏三他的手,如今连执棋都执不稳了。”
荣太傅一颤,闭上眼。
楚若颜又道:“如今真相已明,皇上召他和平靖侯入宫,所为何来您心知肚明!荣太傅,敢问一句,您真就要作壁上观吗?那平靖侯害死的不止是晏家十万将士,还有晏世子,您的亲女婿,还让文景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荣太傅闭目久久不语。
这时他的幼女荣素冲进来,跪下道:“父亲!姐夫死得冤枉,安宁侯更是冤枉!求父亲看在姐姐的份上,帮一帮他们吧!”
提起长女,他更是痛苦地握紧拳。
谁都知道荣家长女名动京都,那是连太后都赞不绝口的人。
可惜那么年轻就走了,留下的孩子,如今也成了孤儿……
他心下一阵绞痛,楚若颜见状,亦屈膝跪下:“太傅,妾身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于家,您与我们是姻亲,于国,您与公爹同殿为臣,但求您看在这家国情分上,出手救一救三郎吧!”
长久的沉寂后。
荣太傅自嘲地笑了一声:“三少夫人好口才,‘家国情分’,老夫就是想拒也找不到理由。”
楚若颜大喜,荣素道:“父亲!您答应了?”
他缓缓点了点头:“为父为官一辈子,从来保持中庸,不掺与朝局之争,如今怕是要破例了……素儿,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