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段时间,当我发现他时,他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容貌同记忆中并无分别,可是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我没有怨也没有恨,只是平静地向他颔首:「大公子。」
可他却蓦然开口,欲言又止,最后全都化为一句:「对不起。」
我转身离开。但当我真的同他擦肩而过时,内心的平波无澜却告诉我,原来想要放下一个人,也可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所幸那晚,谢祉又来到我的院子。
这一回他的身上又带了伤,只是伤口并不算深。
自那次替他上药后,谢祉便会自己备下伤药来敲我的窗户。我特意腾出一个匣子存放他带来而未用完的伤药。
两个月断断续续的相处,我也发觉谢祉似乎并非我当初所想那般冷性薄情。虽不知他频频到访林府究竟所为何事,但我却知如果不是他,我在林鸿轩手中怕是难逃此劫。
于是我熟稔地替他上药,同时开口同他商量:「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他轻轻「嗯」了一声,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想见我爹娘。」
他时常来我院中,自然知晓我一直都被林鸿轩派人监视。即便我爹娘上门,林鸿轩也能找到借口让他们无法见我。
我要的是可以不再受林鸿轩监视,安安静静、无惧畅言的那种「见」。
谢祉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他似笑非笑地抬眼:「让我帮忙可是有代价的。」
我的手倏然顿住,咬着牙问:「什么代价?」
不愧是谢祉,果然他依旧薄情冷性,以利为先。
他沉吟片刻,勾起唇角:「同我共饮一壶酒,如何?」
「一壶酒?」
我被他提出的条件怔愣住。只需一壶酒,谢祉的要求竟如此容易?
我当然应了下来。
但他却又改口,轻皱了皱眉:「罢了。」
我却以为他是要反悔,急忙之中拉住他的手:「我能喝。」
他的视线落在我攥着他的那只手上,我耳后蓦地有些发烫,连忙收回手去。
谢祉垂下眼,像是在自言自语:「你有孕在身,不能饮酒。待你日后再补给我吧。」
我有孕在身?
谢祉竟然不知那是假的。
我紧抿起唇,认真同他解释:「我没有身孕。那是林鸿轩编造的谎言。」
但谢祉却凝了眉,显然他只知我受林鸿轩的监视与软禁,却不知缘由。
我迟疑片刻,将事情全盘托出。
谢祉听完一切后,神色有些肃然。他只回了一句「我明白了」,便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