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进大皇子的通营,帐中只有他的几个亲信,屋子里一片狼藉,大皇子面无表情地坐在案几后,应该是发过一场脾气了。
中间地上倒着一个人,血流了一地,我认出来,那是之前叛降的北疆军。
沈筝半躺在床上,她肚子已经很大了,我疑惑地朝她望过去,她还对我笑了笑。
我惊惶不安地站在旁边,听见大皇子问沈筝:“你真的以为我对你一点防备都没有?”
沈筝闭上眼,甚至又笑了笑,她说:“我只是赌一把,输了而已。”
大皇子走过去站在她的床边,他眼中的失望和痛苦一样深。他只说了一句话:“桑吉说得没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然而我已经顾不得他们在说什么了,我尖叫一声,指着沈筝下身床褥上的血,大声地唤着大夫,沈筝早产了。
她生产的时候我才打听清楚,她从大皇子军帐中找到女真的布兵和城防图,与假意投降的一位原北疆军偷天换日,想将布兵和城防图传出去。
她实在太大意了,大皇子对她再怎么意乱情迷,都不可能不防着她的。
除了我,还有很多人在暗中监视她,她真的以为,大皇子会连自己的国家都不顾地去爱一个人吗?
我远远看着大皇子,沈筝的痛呼从产房传出来,他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地坐在那里,手里握着城防图的竹简,因为太过用力,有血丝顺着掌纹一滴滴地落在他的衣袍上,但他恍若未觉。
沈筝痛了三个时辰,生下一个男婴——是个死胎,刚落地就没呼吸了。
放在大皇子亲自做的那个摇篮里,像是在睡觉。
大皇子看着那个孩子很久,只远远地看着。
最后他走到沈筝的床边,轻声地和她说:“这孩子长得很像我们,脸型像你,鼻子像我,眼睛看不出来,没睁开,但大概是像你的,他要是活着,长大以后一定很英俊。”
他问沈筝:“是你故意的吗?这孩子的死。”
沈筝虚弱地躺在那里,眼睛一直往摇篮那里看,她没说话,我看见一道泪,或许是汗,谁知道呢,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沁入枕巾里,悄无声息的。
大皇子伸手很温柔地将她脸上的碎发拨开,手顺着脸颊滑落到她的颈间,一点点地用力。
他问沈筝:“你曾经真心过吗?”沈筝没说话。
大皇子的手一点点收紧,她很顺从地闭着眼睛,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窒息前,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