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读书,我在磨墨之余也捧着书坐在他对面煞有介事地读。困了便掐自己大腿,生怕把瞌睡虫传染给了四哥。
「没什么问题吗?」
林笙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猛的一个激灵,因为太久没说话声音有些沙哑:「没,没问题。」
「可我有问题。」他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盖住瞳仁,不知是在看书还是在假寐。
「好,你说,」我赶忙扯过一张纸准备把他的问题记下来去帮他请教夫子。
「你从不问我为何带你进相府,我生气你也从不问原由,许多事情你明明好奇,为什么从来都不问?」
我的笔顿住,心想:如今的生活已经是命运的馈赠,我又怎么敢多事。
「我既无性命之虞,又无贫饿之苦,你若是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我又何必去问。况且,我信你和三哥。」
「若我或者三哥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你会怎么样?」
「我自然会遂你们的愿。」话说完,我在心里补充:如果不能兼顾,当然是以四哥为先。
四哥皱了一下眉,好像有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收住了,仿佛是在斟酌怎么开口。
少顷,他抬眸却不看我:「以防万一,我先向你提一个要求。希望你,不,我命令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跟着自己的心去做,不管是我还是你三哥,抑或是其他所有人,都不重要,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若你当真听我的,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以这个为准则,好吗?」
我楞楞地点点头。
四哥的话比三哥少,但每句话我都要细细琢磨才行,有时候想破脑袋都都猜不透他的意思。我时常想,是不是我太愚钝了,但后来我发现,四哥只对我一个人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像心里总有事压着似的。
我不知道我哪里让他这么费心,明明我事事都尽力做好了。
然后我便在春泥那里学会了怎么捏肩捶背,不能让四哥省心,那至少让他别那么累吧。
春泥告诉我,科考结果出来后,若是封的官不在皇城任职的话,便要远赴外地去做官,到那时想要见三哥四哥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我这才明白四哥为什么突然嘱咐我那许多话。
我找朋友替我想该送两个哥哥什么礼物。有人说送香囊,但我的绣工比起那些大家闺秀来实在拿不出手,况且香囊若是女子送男子的话,通常是表达爱慕之情的,实在不合适。
有人说送他们各自喜欢的东西。三哥喜欢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四哥喜欢看书。
但那些大街小巷能买到的东西,没有三哥没得到的。而市面上比较有名的书,四哥也是一本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