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斯卡尔。”他说。
这时,坐在酒吧角落的一位老人站了起来,他朝吧台的方向走来。费尔南德斯只听见一阵尖锐的嗒嗒声响起——那是盲人拐杖碰击地板的声音。
一只颤抖的手摸到吧台上。
“欢迎来到圣路易,先生。”老人颤颤巍巍地说。
“谢谢。”费尔南德斯说。
侍者连忙向费尔南德斯解释说:“他从你的脚步声判断出,你是一位从外地来的客人。”
那位年迈的盲人微笑着说:“对我来说,世界永远是黑夜。圣路易这里是个小镇,我关心所有到这儿来的客人。”
费尔南德斯请侍者也给盲人倒了一杯。
盲人一饮而尽,然后压低声音说:“除了你以外,今晚镇上还有一个陌生人。”
费尔南德斯急忙问:“他是不是自称昆廷?”
“是的,他说他叫昆廷。”
“我来圣路易就是为了见他。”
“我看你还是不见为好,先生,他或许是个骗子,也可能是警察,谁也说不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么你带武器了吗,先生?”
“放心吧,我会注意安全的。”
“那再好不过了,但是小心。”盲人说,“在圣路易这个地方,充满了尔虞我诈、见利忘义,所以,不要轻易地信任别人。某个人卖东西给你,然后他会报警,你在下山途中会被逮捕。”
“我愿意冒冒险。”费尔南德斯警长说。
“祝你好运,先生。”说完,盲人微笑着转身离去,他的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大门外。
就在费尔南德斯愣神之际,一个玩牌的人从桌边站起,醉醺醺地走过来。他踉踉跄跄,突然一头撞进费尔南德斯怀中。未等警长说话,他抬起阔边帽的帽檐以示歉意——令警长惊讶的是,醉汉的眼睛居然明亮而清醒。
“你在等人吗?”那个男人问。
费尔南德斯紧张地点点头。
“随我到外面来,自会有人与你联系。”
他随着那个男人走出酒吧,在广场的长椅上不知何时躺了一个人。酒吧里的那个男人吹了一声口哨,那人立即站了起来,向费尔南德斯点点头。
“跟我来,先生。”长椅上的那人说道。
费尔南德斯跟着他。他们从一条迂回曲折的路绕到镇边,最后来到了一幢草屋顶的粗糙房屋面前。
费尔南德斯仔细看着那幢房屋,不知什么时候,带路人离开了,消失在黑暗中。现在四周万籁俱寂,房屋里也没有一丝光亮。
他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如果此时赶紧返回停在广场上的汽车里,仍有机会逃到安全的地方——可是,他永远不会这样做。
费尔南德斯推门进去,只见屋里有一张粗陋的桌子,几把旧椅子。桌子的一边坐着一个男人,正在抽烟——想必他就是昆廷了。昆廷冲着费尔南德斯点点头,同时他注意到警长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就说:“你一定赶了很长的路。”
“的确很长。”费尔南德斯回答说。这时,他注意到桌子上有一个帆布袋。他不禁皱起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
“我想和你谈笔交易,先生。”昆廷说。
“是这口袋里的?”
“难道还会有别的吗?”
费尔南德斯眉头一皱。
昆廷微笑着说:“也许你想要别的,不过我告诉你,这袋子里是大麻。如果你对此不感兴趣的话……”
“我有兴趣。”
“太好了!不过,我想你一定希望亲自鉴定一下,对吧?”昆廷漫不经心地将帆布袋推到警长面前。
但是,警惕的费尔南德斯警长没有贸然打开袋子。他问昆廷:“你知道我是谁吗?谁让你在这儿等我?麦考辛·罗德?”
昆廷沉默不语。
“麦考辛·罗德在哪儿?”
“麦考辛·罗德是谁?”
“你真的不认识他?那这布袋里装的是什么?”
“我发誓,我不知道。”
“那把绳子解开,展示给我看。”
“不!我不能这样做。”
“你真的不认识麦考辛·罗德?”
“的确不认识。”昆廷说着,却向自己腰间摸去。
费尔南德斯见形势危急,决定先发制人,拔枪便射。两发子弹准确地击中了昆廷的胸部,他浑身是血,倒在地上。
这时,只听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费尔南德斯急忙将手枪对准门口——冲进屋里的是拿枪的麦考辛·罗德。费尔南德斯警长又扣动了扳机,终于一切都平静下来了……
费尔南德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平复了一下情绪。他走到两具尸首旁边,用脚碰碰他们,确认他们都已经死了,然后转向桌子和帆布袋。
里面是什么呢?他小心地解开带子,然后迅速地向后退,看看会发生什么。
没有动静。
空袋子吗?
不,里面似乎有东西在蠕动。他屏住气,想看看麦考辛·罗德准备了什么来对付他?
帆布袋在动,一条剧毒蛇从袋子里探出头来,昂着头向警长吐出红红的芯子。
费尔南德斯警长全身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