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司勰双手插着袖子,也皱着眉:“这时候了你怎的还发呆?”
又来了……萧远佞又想起了那个在父亲身边上蹿下跳的自己,他压抑着不满:“我自然有事要想。”
“在想他们为何要退?”
“……”
卓司勰抿了抿嘴,也往远处望去,他眯着眼看了许久,回头道:“你觉不觉得,对面是在观望?”
“什么?”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萧远佞眼一瞪:“都这时候了,你……”
卓司勰却不听他的,自顾自开始讲:“说是有个猎人去猎兔,进了一片林子,他猎到了一只兔子,却被一群饿狼围住了,他知道自己只要放下兔子就能跑,可是他也知道,狼若不是饿极,不会主动攻击人,若是他能表现得比狼狠,便有可能带着兔子逃生。”
“于是他和狼对峙了起来,对峙了一天一夜,双方都精疲力竭,猎人眼看着自己快熬不过去了,突然发现,围在远处的狼忽然都离开了。”
萧远佞眼神一凝,终于有了点兴趣:“然后?”
卓司勰叹了口气,插着手看向对岸西圣军的营地,幽幽道:“但猎人却绝望了,因为他知道,不是他赢了,而是,狼察觉到了更大的危险……”
萧远佞的心猛地一跳,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却又有了新的迷雾涌上心头:“是什么?”
“一只老虎。”
“……”萧远佞咬了咬牙,问,“猎人,逃出生天了吗?”
卓司勰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嘴角翘了翘,说不出的讥诮:“我们能听到这故事,自然是活了下来。只不过,他丢了兔子,还断了一条腿,从此再也没进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