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完全听懵了,不禁问了个蠢问题。“咱家不是只欠了四十万两,由二弟负责还吗?”怎么就要变卖产业,连老太太的宝贝嫁妆都要拿出来了呢?
贾母冷冷一笑,“荣国府祖祖辈辈一代代积累下来,不包括你好兄弟的那四十万,共欠了国库一百九十万两白银。四十万两,你想得倒是美?”
“这两天估计会有许多亲戚求见,想要从荣国府抠出银子。不管是王家、史家的,还是其他远房亲戚,来了一律说我不见客,你全权负责将他们打发走。”
荣国府最近大出风头,圣眷正浓。
可以想象,一旦朝中的那些亲戚获得了皇上追回国库欠银消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乱了心,到时必会像饥饿的蝗虫,疯狂地飞来荣国府借银子,要不然就是请玉儿去皇上面前为他们说话。
那些人贯会见风使舵,当年荣国府失光落彩,每况愈下,头一年还能虚情假意的来往,第二年开始送来的年礼就敷衍了,不许家眷与荣国府一脉的贾家人来往,将之当做洪水猛兽,避之若浼。
可当鱼儿荣获圣心,眼看着荣国府崛起的势头势不可挡了,他们便趋之若鹜地赶着上来攀关系。
要不是有着一层扯不断的亲戚关系在,贾母还真的是懒得搭理他们。
老太太生了好大一通气,还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揍了贾政一顿,精神有些乏力。鱼儿催着她去休息,而后说要去宁国府通知贾珍关于欠款相关信息,让他们有所准备,便辞别了众人,带着两个丫鬟踏出了贾母的院落。
走在羊肠九曲的游廊上,鱼儿突然听见了贾赦的呼叫声,脚步一顿,转身一看,果然见贾赦以狗刨的姿势奔跑追了过来。
鱼儿用一副疑惑的表情看他,询问道:“不知赦伯父叫住侄儿有何事?”难道刚才有话忘记说了。
贾赦一脸尬笑,拉着鱼儿的手臂远离了下人,压低声音道:“你是不知道我们家的那些亲戚有多难缠,母亲要我负责打发他们,其他人倒是好,就是你那个舅舅王子腾,这几年颇得皇上看重,倚仗自己手上有兵权,对我那叫一个霸道蛮横,咄咄逼人,好像自个儿才是荣国府的主人,一对上他,我根本硬气不起来,想打发他可比登天还难。”
鱼儿和贾政关系不好,和王夫人也是视彼此若路人,对于那所谓的舅舅王子腾,更是两眼漆黑,连对方长什么样儿都不清楚,妥妥的陌生人一个。倘使不是贾赦提及王子腾时加上了他舅舅的前提,鱼儿许要许久才能想起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