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一趟宗祠,我试试看能不能沟通祖宗,替你求求情。”鱼儿说话间率先走在了前头,边走边道:“记住,到了地儿,你便跪在列祖列宗面前起誓悔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回去之后,你还必须去向蓉儿媳妇致歉赔罪。”
贾珍以袖遮脸,挡住了脸上的哭痕,忙不迭抬步跟在鱼儿身后,频频点头道:“好,都听你的。只要身体能够恢复过来,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鱼儿脸色有所缓和,十分满意贾珍的答案。
贾氏一族的宗祠建在宁国府的西边,从荣国府过去,不过是几段路的功夫。两人步履匆匆,不多时便到了目的地。
宗祠的大门一般是关闭的,只有到了需要祭祀先祖的日子方才打开。除夕前这边刚扫除过,这会儿宗祠门前干干净净的。因为是族中重地,一般没有下人来此,此时四周寂静无声,倒也有几分静谧宜人。
贾珍是族长,管着宗祠的钥匙。鱼儿刚一站定在门前,他便利索地掏出了钥匙,上前开了宗祠。
进去后,反手关了有些年份的木门,两人快步朝着正中间供奉着祖宗牌位和遗像的屋子走去。
一只脚跨过了门槛,贾珍抬首瞥见墙壁上悬挂着的祖先画像,感觉每一张遗像里的人物都在用冰冷的眼神剜着他。一股寒气蹿入身体,贾珍感觉心里毛毛的,躯体僵在了门口处,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抬不动双腿。
鱼儿侧目瞥见他脸上的惧意,从他的表情里读懂了他的想法。“如果你害怕的话,咱们可以离开,只不过你的身体嘛……”
“不,我这便进去。”听懂了鱼儿的未尽之言,贾珍咬了咬牙,一闭眼跨过了门槛,一鼓作气,迈着像豆腐一样软的双腿,摇摇晃晃走到了牌位前,咚的一声跪下。“祖父,各位叔伯、叔祖,珍哥儿有罪……”
贾珍一面磕头,一面抽抽噎噎地诉说自己的罪过,请求先祖们饶恕他一次。鱼儿瞟了他一眼,盘腿坐在了他身旁,闭上双目,装模作样地“沟通”祖宗。
不晓得时间过去了多久,贾珍口干舌燥,额头都磕肿了,鱼儿仍旧如同木头磐石一般静坐着,不声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