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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中,君臣一言一语的jiāo锋,让大多数人都惊得六神无主,不知道如何是好。
皇帝望了一眼正对门扇的fèng隙,见外间人影憧憧,眉间稍一松缓,他抿了口茶,声音在殿中清晰可闻。
“还有哪位叔伯兄弟,认为朕刻薄寡恩,不妨出来言明。”
大殿之中,静得可怕,良久,正当众臣以为,无人再作仗马之鸣时,诸王之中,亦有人颤声道:“万岁开恩,臣等并无二意,只是长史挟天子之命,跋扈异常……”
那人抖着袍袖,已是哽咽难诉,皇帝压下心中的郁躁,抬眼望去,乃是先帝的幼弟,素日里最为安分的卫王。
皇帝眸中光华一闪,晶莹炯然,沉声道:“叔父若是有什么冤屈,只管向上奏来!”
他瞥一眼阶下的安平而王,见他们从容自若,不禁暗自冷笑,却又想起方才,屏风之后,那声低咳,心中惊疑又生。
此时殿门微启,瞿云一身戎装,悄然入殿,行至齐融身旁,俯在他耳边轻语几句,顿时惊得他须发微颤抖,眼中jīng光一闪,即刻又恢复常态。
瞿云转身离去,遥遥朝着九重帝阙之上,微一示意,皇帝心中熨帖,正要开口,却又见他手指殿外,作了一个刀兵的动作。
宛如雷电闪破乌云,皇帝眉宇间的迟疑一隐而没,他从容一笑:“叔父此事,要辨别不难,着宗正院细细甄别,若长史真有跋扈不轨,朕亲自向您赔罪!”
他斩钉截铁说完,凝视着阶下的安平二王,语气更加舒缓柔和——
“两位弟弟,朕自登基以来,素以先帝创业艰难为念,治理天下,可算是兢兢业业,对宗室手足,更是克己友爱——弟弟们今日敢如此无理,不正是料定朕无法效纣桀之行么?!”
安王大咧咧一笑,正要反驳,却见皇帝眸中一点怒火,在瞬间爆裂开来——
“可是你们,却将朕的克己友爱,视作软弱可欺!!今日你们居然有脸面提什么长史掣肘——若没有长史碍事,你们今日便要引láng入室,来个三家分晋了吧!!”
他由案间取过几摞文书,清俊容颜上带着冰封似的冷笑,吩咐秦喜道:“你先念一遍,再让众臣传看。”
秦喜那略带尖细的嗓音,在殿中响起,桩桩件件,都是二王私下联络,接jiāo江湖死士,私铸兵器,时间地点,相与人物,皆是细细有证。
“朕的长史被你们挤兑得几yù自尽,居然还敢颠倒黑白,惑罪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