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羽伞huáng盖的銮仪簇拥下,皇后的辇舆起驾,云萝站在中庭,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迤俪长队,心中一片狂喜,也慢慢冷淡下来——
“即便是晋升为嫔,又有什么可得意的……”
她咬牙,凝视着那辉煌灿烂的辇舆宝盖,心中微酸,又是不甘:皇后不过是投胎到了门阀林家,才有这等福气……
她无意再看,转身出了宫门,锦缎织金的轿子正在夹道旁等着,平日里觉得华贵的绸帘,如今也是黯然失色了。
她扬脸上了轿,对着自己的侍婢道:“回去把这帘子换了,这样的寒酸相,也好意思见人么……”
……
皇后到了慈宁宫里,跟太后说明来意,太后沉默不语,用手捻着念珠,既无赞许,也不斥责。
皇后更是不安,让人打起珠帘,让清风轻拂而入,试探着问道:“母后……”
太后叹了口气,指了案前青绫封面的表章,道:“这是你伯父遣人送来的。”
太后听到这位惹事生非的伯父,头皮便是一阵发麻,她满心厌憎,口中不耐道:“他又来罗嗦母后什么,咱们可欠了他什么不曾?!”
太后轻笑,以扇指了她,揶揄道:“你这会子也泼辣起来了!”
“他给朝廷惹了多少事……若能一举大捷,也就罢了,却连区区一个平王也收拾不下,如今不上不下的,连累着我们受这朝野私议——亏他自诩是名将,也不嫌丢人!”
皇后越说越怒,想起那位打歪了如意算盘的伯父,气得脸上绯红,道:“他明明知道那两位王爷心怀不轨,却想着坐收渔翁之利,随意置您的安危于不顾!”
太后也被她说得无名火起,但她毕竟老于世故,眉间怒色一闪即逝,心平气和道:“男人一心想着功名利禄,哪曾管过我们女子的死活,你伯父又是生xing凉薄……”
“如今战况如何?”
皇后讥讽之后,还是有些关心。
“还能怎样?他如今倒是学乖了,只是说小挫,可我还没聋,朝野的议论,也有所耳闻。”
太后揶揄道。
“听说先帝好似将两镇骁勇之军,为二位王爷开府就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