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里有一根刺,却不是夹在鱼肉里,而是卡在我的喉咙里。
爸爸不说什么,但想法其实是和妈妈一样的。“你再好好和她谈谈嘛。换什么工作都好的,我们这边也不是不可以帮忙的。就算不想换工作,也可以挑一个离家近的地方上班嘛。一个女孩子家家,跑到火葬场那边算什么……”
爸爸还要说什么,妈妈胳膊拐了他一下,他不吭气,默默地夹了一筷子笋尖,放在盘子里捏来捏去。
我叹了口气:“这些我都和她说了。七子她有自己的想法。你们就别管了。”
顿了顿,我又加了一句:“有些事,我没办法和你们说。”
我妈脸上浮现出那种教了很多年学生、见了各种各样的人之后,才会有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个微笑,细看了却全是讽刺。“不说就不说了哦。说了我们老古董了也听不懂了的。反正你们年纪还小,慢慢熬嘛,总有一天熬到人家姑娘不愿意了,煮熟的鸭子飞了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的咯。”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要饱了。她没看见我爸在后面阴沉而又软弱的表情。那个表情有时候我会在镜子里的自己的脸上看到。她不知道,我经常因为这个表情发脾气。我觉得七子是知道我的这个表情的,七子和我妈一样,吃准了我的这个表情,所以才当着我的面,提出搬出去住,所以才换了手机号,让我找不到她,所以才假装和其他男人交往,就好像当初死皮赖脸跟在我身后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另一方面,她又流露出那种略带焦虑的无助,让我从旁门左道得知她现在在做的事情和移情别恋无关。她就这样一套套一刀刀砍在我身上,放着大招,虐着我的身心,让我作茧自缚,全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