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什么?」穆兰又是一份意想不到的意想不到。
我抿唇摆出幼儿园表演式标准假笑,弯下身去。
「拔萝卜,拔萝卜,嘿哟嘿哟拔萝卜。
「嘿哟嘿哟,拔不动,老太婆,快快来,快来帮我们拔萝卜。」
一曲唱跳完毕,我已经生死无惧了。
爱咋咋吧。
人的一生有两种死亡,一种是什么,一种是什么来着,烦死了。
但总有人会提前完成社死,然后马上迎来身死。
我妈边哭边笑,拿纸擤鼻涕,呼呼的。
穆兰也笑了,他似乎觉得莫名其妙,好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但他还是没忍住笑了,坐在床边,拿手掩在唇畔。
可能发觉这样很傻,他倏忽又敛下笑容:「解释一下。」
我梗着脖子:「我解释不了。」
「梓萱,好好说话。」我妈不哭了,在那唠叨起来,「虽然他态度不好,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就把他当领导,哄高兴了,他也会对你客气点。」
还有什么哄的必要吗?这又不是什么上世纪土味沙雕甜宠剧,看看他那板着的脸,琢磨事的眼神,下一刻就要拿刀来杀我了,在想片成什么形状呢。
「呵,珑娘,你真是有点意思。」穆兰薄唇轻启,他指指床榻,语气不容拒绝,「过来,我今晚不碰你。」
我裂开了。
「哎呀,太好了,梓萱,你的贞操保住了啊。」我妈拍大腿。
呵,老古板,女人的贞操并不在阴道里,有的人即使还是处女,内心却早已发烂发臭。
我麻木地走过去坐下。
我妈在那嘀嘀咕咕:「跳艳舞的任务完成了,我给你打个钩……怎么还要共度一夜啊,这可怎么办……」
这艳吗?
穆兰神情不再紧绷,倚在床头的姿态带着些慵懒:「听你的曲子,你是农家女?」
「这怎么听出来的?」
他伸手触碰我的下巴,眼中有让人看不明白的色彩:「幼年时我也见过,父亲将粮食藏在地里,被人砍下手来,母亲捡起他的手,就像拔萝卜一样……」
我头皮发麻:「谁啊?」
他温柔地笑起来,像课上提问的老师:「珑娘不知道?」
「收皇粮的吧,你太姥姥那时候就这样。」我妈突然插嘴,「那肯定是清朝的事了,交了皇粮,就吃土,树皮……」